记忆八零——哐当哐当 我们去哪儿

二十多年前我和外婆坐着火车去的北京，我记得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坐了那么久的火车，足足有两天一夜，那时候的火车没有卧铺，绿色的铁皮火车包裹起了绿色的、面对面的硬座椅的一节节车厢。那也是我第一次走离家这么远，省亲游玩。

说实在的，我只知道我去了北京那些著名的景点：北海公园、故宫、长城、香山公园、天安门……倒背如流，但看了些什么美景，我当真记不得了。只有从那些泛黄褪色的照片，才能隐约想起些。可我却对在火车上度过的那一晚记忆犹新，人的记忆有的时候喜欢捉弄人，也许真的只有切身之痛才能刻骨铭心。

那时候的火车哐当哐当的，又颠簸又慢，现在想想真的能叫人抓狂，可也因为沿途实际速度的限制，窗外的美景还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山水湖泊和火车里的人交汇，向后划去，也许记不清也许不知道那些山川湖泊叫什么，但那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在你眼前扫过。

火车上的那晚，六岁的我是枕着外婆的腿蜷缩着睡在那硬的要死的椅子上，再加上哐当哐当的火车在铁轨上拼命摩擦疾驰，这一晚睡得很糟糕，不仅如此，骨头都快散架了的感觉就是这么切身的叫我赶上了。

我还记得，我和外婆趁着火车短时间的停靠，下了车，睡眼惺忪地越过铁轨跑上站台，在一个水龙头边刷了牙洗了把脸，然后赶忙呼着已经现形的呼吸奔回火车，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天气渐冷吗？我想是的，北京的秋天总是很美的，我好像也只对这儿的秋天有种似有若无的眷恋。

日落之前 巧得很，这次休假一样是去北京，我还是选了火车，不太一样的是现在五个多小时就能到达。一样是趁着天黑入了北京城——帝都。误了大清早的火车，我改签了唯一的一个空座并在晚十点到了北京。这是今年我第二次搭乘高铁向北行驶，第一次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并不觉得四五个小时漫长，可此刻一个人坐在二等座的座椅上，漫长的时间有些磨人。不知道是人的耐性不如小时候，还是提速那么多的高铁依然赶不上大城市急速的生活节奏对人的消磨。

也许你会问，怎么不坐飞机？机票真的贵，我不着急也不赶时间，一部电影一本好书足矣消磨时间，这不灵感也在冻人的空调下跳了出来。那窗外的风景呢？拍下了日落后，就是黑漆漆的夜，坐在过道边的座位上，我除了收获了玻璃窗外零星的灯火也就只有敞亮的车厢倒影了。

外婆家不远处就有一条铁轨，小时候我就喜欢站在一旁看火车当当当的开过去，有的时候只有一个车头还要来来回回倒来倒去的，有的时候飞驰而过的火车车厢一扇窗玻璃都没，神神秘秘地就这么一闪而过了。我常问，火车开去哪儿了？没有人告诉我。现在，铁轨还在火车却不常看到了，孤零零的铁轨锈迹斑斑，我会在心里问，铁轨的终点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