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坟头守岁”,对来年运势有没有提升!
民间有四大绝活,算命铁嘴吹,盗墓灯下黑,画棺月照人,阴阳断宅门。
这画棺月照人,说的就是我们秦陇古彩画棺师的独门绝技:午夜月照人,蒙眼画彩棺。
我家世居陇西,属陇西李氏大族,我们家祖上,那可是宫廷御用画棺师。
想当画棺师,可没那么简单。
很久以前,在我们李家有一个奇怪的习俗,那就是除夕守岁!
在除夕之夜,家族里凡满十三岁的男性,统统去祖坟,点着灯笼守一夜。
我曾多次问过老太爷,为什么除夕要到坟头守岁?
他每次都是咧嘴一笑,呲着一口大黄牙说:“贼娃子,你打听着做撒呢?”
这个秘密,不光我好奇,就连土匪盗贼也感兴趣。
我家祖坟隔三差五被贼人光顾,来来回回不知道被挖了多少次。
直到我十三岁那年,亲身去坟头守岁,才知道了坟头守岁的秘密……
那个冬天格外的冷,大雪覆盖了整个黄土高原。除夕那天,三哥、五叔、九爷等人从各地赶回陇西老家。吃完夜饭,众人来到客堂,小辈们依次给几位老人敬过茶,家里的老太爷发话了。
老太爷捻着山羊胡,道:“准备齐活了,就赶紧闪。”
九爷道:“爸,老七还没到呢!”
老太爷一瞪眼,骂道:“挺尸啊,死哪里去了?”
众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这时,只听门外传来七爷艰涩的声音:“哈哈哈,福星高照,鸿运当头啊……”
七爷一进客堂,看老太爷脸色不好,缩了缩脖子。
我和三哥私语着,不知不觉到了掌灯时分,外面天已经擦黑。张伯进来说去妙娥山的马车备好了。
妙娥山在城东十五里处,形如蛾眉,圆整秀媚,山上古木葱翠,奇珍异兽甚多。
祖坟就妙娥山上。
老太爷起身整了整衣襟:“动身吧!”
一出堂门,寒风扑面,大雪还在下,院子里一片银白,楼阁和走廊间的大红灯笼亮着,到处透着春节的喜庆。
我随众人出了大门,见五辆马车装扮一新,车轿的飞檐上挂着贴红剪纸的风灯。
一切准备停当后,马夫打了一个呼哨。五辆马车沿着东街缓缓而行,车碾的积雪咯吱咯吱叫,从轿窗看去,各家各户的大门上都挂着红灯笼。
我们这边有除夕祭奠祖先的习俗,一路上,鞭炮声不断。路两边有不少人在烧纸钱,一堆堆火焰在夜幕下跳跃,纸灰和没烧完的纸钱在风中打着鬼旋儿……
马车过了景家桥,出东门后往妙娥山的方向驶去。
我和三哥同坐一辆马车上,三哥问我:“瓶子,你知道棺材兽吗?”
瓶子是我小名,我的本名叫李瓶仙。
棺材兽,那是什么动物呀?
听我这么问,几人都脸色铁青,大哥瞪了一眼三哥让他别胡说。
我好生奇怪,难道棺材兽不是动物?可是不管我怎么追问,他们就是不告诉我。
几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妙娥山下。我打起轿帘一看,四野漆黑,轿子四角的风灯将马车周围照亮了一圈。已是半夜,山风吹的荒草哀鸣不已。众人下车后,一边扫雪一边往山上走,只留下车夫看守。
冬夜,寒风夹着雪片子,刮在脸色如刀割一般。
我掖了掖斗篷的罩帽,故意拉着三哥走在最后,小声问他棺材兽到底是什么?三哥眼神中透着恐惧,看了一眼走在最前的老太爷,悄声道:你就是棺材兽。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到头皮一阵发紧,赶紧说,骗人的吧?
三哥板着脸说,谁骗你了,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呆了一下,却见三哥已经快步向前走去。我是棺材兽?一丝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让人浑身不适。猫头鹰在树梢咕哝着,沙沙的扫雪声起伏,一只只灯笼在山道上晃晃悠悠。我后背一阵发凉,挑着雕花小木灯赶紧跟了上去。
不久,当众人来到坟地后,吃惊地一个个大张着嘴巴,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原来坟地的那片只有一个大坑,雪地上散落着断裂的墓碑。
我心里吃惊,不知道什么人干的,也不怕遭报应?其他人看着断裂的墓碑,也是脸色发白。
老太爷怪叫一声,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大坑边跳边骂:“那个贼日的,三番五次挖我家祖坟不算,还炸坟……”
九爷赶紧上前拉住老太爷,道:“爸,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我们几个孙子也上前,好说歹说,这才把老太爷给劝住了。
三叔上前问:“爷爷,你看都这样了,还守岁吗?”
“坟头都没了,还守个蛋!”老太爷吹胡子瞪眼道:“都滚回去睡觉吧!”
三叔大喜:“太好了。”
老太爷哼了一声,照准三叔的小腿就是一脚,痛的三叔直吸凉气。
老太爷叹息道:“社会变了,皇帝倒了台,以后啊,这坟头守岁的习俗就废了吧!”
众人都一脸吃惊。这可不是老太爷的办事风格,他一贯主张:老规矩,不能破!
三叔一拍大腿,笑道:“美得很,我早就想和大家商量改掉这陋习了……”
还不等他说完,老太爷就是一记飞脚,正中三叔的胸口,踢的三叔嗷嗷直叫。
我们李家,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人人都习武。老太爷人老不服老,那腿上功夫,也是了得。
三叔咧着嘴直揉胸口:“爷爷,你这下脚也太狠了,我还是你的亲孙子么?”
老太爷没理会三叔,转头对众人说:“除了瓶仙和铜仙,其他人都回去吧!”
铜仙是我三哥李铜仙。我们这一辈是‘仙字辈’,名字里都带一个‘仙’字。
三哥脸色发白,偷偷看了我一眼,神色中带着惊恐。
“爷爷,我和老三也留下来吧?”我爸道。
老太爷摆摆手:“不用,都回去吧。”
我爸铁青着脸,临走拍了拍我的肩膀,看起来好像在担心什么。
众人离开后,三哥骂道:“那个狗日的,胆敢炸我家的祖坟,让我捉住非扒了他的狗皮不可!”
老太爷哼了一声,照着三哥脑瓜子就是一个爆栗。
三哥嘶嘶吸着凉气:“太爷,你弹我做撒?”
我奇怪,看老太爷的脸色怎么有些不对劲。
老太爷一瞪眼:“这祖坟是老子让你七爷炸的!”
这下,我和三哥都惊呆了。
老太爷看着大坑面沉似水:“七爷之所以会迟到就是我让他炸坟去了,天要变了,从今以后我们不用再守这座虚冢。”
原来祖坟是一座虚冢,别说金银细软,连块烂棺材板都没有。虚冢就是假坟。既然是假坟,那为什么还要在除夕之夜,一大家子冒着严寒守它呢?
老太爷却说,假坟在山头,真坟在心头。这是一种信仰,也是一种传承!
我和三哥对视一眼,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嬉笑道:“太爷,守坟的规矩都破了,就给我们说了撒”
老太爷沉吟片刻,问:“你知道我们家做的是什么行当吗?”
我说:“那谁不知道,古彩画棺嘛!”
自古至今,但凡王侯将相诸侯贵族,死后都要厚葬,画棺师专门负责陵墓和棺材的彩绘。
当今天下,我们李家的秦陇古彩画棺工艺,天下一绝。
凡是李家人,从小就要学习彩绘、雕刻、销器、武术等,还要研读四书、五经、六艺、七谋、八略,为的就是传承古彩画棺的技艺。
“不错!”老太爷道:“我们画棺师吃的是死人饭,走的是阴阳路,这除夕守坟就是为了等棺材兽的到来。”
“棺材兽是什么?”我问道。
老太爷一言不发,铁青着脸眼睛死死盯着我看,我浑身发冷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突然,就见老太爷手一甩,一团黑影向我罩来。
我怪叫一声,顿时眼前一黑被麻袋套住了。
“叫个屁!”三哥一脚将我踹倒在地,扎住了麻袋口。
我急的哭了出来,惊恐地大喊:“三哥,太爷,你们做撒?”
“不许哭!”三哥又踢了我几脚,我哭的更凶了。
“带他去棺材洞吧。”老太爷招呼了一声,又对我说:“瓶子,你出生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阴地,五阴俱全,是棺材兽的命,别记恨太爷……”
“放我出去,我不要当棺材兽……”我大哭大闹,可是不管我怎么挣扎,他们就是不放我。三哥扛起了麻袋,踩的雪咯吱脆响,沉重的脚步声不断敲击着我的神经。
老太爷叹息道:“我们李家世代守坟,为的就是在岁末夜观天相,察看灾星,如今灾星最亮……”
“灾星关我什么事啊……”我哭喊道。
老太爷说:“灾星偷天,山河变色,天下将要大乱。你是棺材兽,要守天下最重要的十二口棺材……”
麻袋不断颠簸着,晃得我头晕目眩。
不久,麻袋扔在了地上,摔得我膀臂发麻。
“解开吧!”老太爷说。一听要打开麻袋,我喜极而泣,骂道:“烂人,你们终于想通啦?”
奇怪的是,外面没有回应。随即,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颤了几下。
我打了一个冷颤,揉着发麻的胳膊从麻袋里爬了出来……
见到眼前的场景,我浑身如浇凉水。
我正趴在一口大红棺材上,雕花小木灯放在棺首。
这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昏黄的灯光下,密密麻麻的棺材,横七竖八的堆积如山。
“三哥,太爷……”我全身发抖,哭喊声在洞窟里回荡着。
这时,脚下的棺材发出了‘咔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棺材板,很快周围的其它棺材也发出了那种啃噬的声音,咔嚓声越来越密集。
我吓得滚落在地,摔得眼冒金星。
黑暗中传来老太爷的声音:“瓶子,快往前去找大槐树,在棺材蛛出来前不跳入树洞你会没命的……”
见那边一道石门,我冲到了石门前用力拍打着。
三哥喊道:“狗日的,赶紧去,你想被吃掉吗?”
我号啕大哭。
棺材里的咔嚓声不断,突然,旁边的棺材缝里跳出一只馒头大的五彩花蜘蛛……
我尖叫一声踢开花蜘蛛,挑着雕花小木灯,在棺材间边哭边往前跑。
棺材间窸窸窣窣声响成一片,地面上爬动声不断……
我跑掉了一只布鞋,脚丫子踩在了一只棺材蛛上,焦黑的粘液飞溅,脚底板儿一片冰凉。
我用小木灯往身后一照,密密麻麻的花蜘蛛如潮水般涌动着……
我连哭带跑,见前方有一棵枯死的大槐树,一口气冲到了大树下。
我心急如焚,绕着槐树转了三圈儿也没找到树洞,翻滚的棺材蛛已经涌到了树下。
一只棺材蛛爬的我的光脚面上,我怪叫一声甩开,扔掉小木灯泼命往槐树上爬。
我还没爬几下,一低头,小木灯已经被花蜘蛛淹没。
黑暗中四处都是爬动声,我摸黑刚爬到树杈,突然,抓树干的那只手掌心一软。
同时,黑暗中一只棺材蛛沿着手臂爬来,还不等我甩手,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疼……
我心头一颤,脚下一滑踩空,狠狠往下落去。
“完了,摔不死也会被棺材蛛吃掉”我顿时万念俱灰。
突然,我看到下方一片幽蓝。不对,难道树洞在树杈处,我阴差阳错落入了树洞里?
不等我过多思量,只听扑通一声。我浑身一片冰凉,一股辛辣的液体阴寒的瞬间灌入了口鼻之中,整个人往液体中沉去。恍惚之间,我发现自己落入一口竖立的水晶巨棺之中,冰蓝色的液体散发着幽光,一具美貌的女尸正仰头看着我……
我大惊,憋住气想要往上游,却被那女尸手上的银色指甲套挂住了衣服。
这时,头顶水花四溅,一只只棺材蛛落入水晶棺中,很快便覆盖了头顶的水面,还有更多的棺材蛛不断落下。我胸口发闷,尝试数次都没能脱出,一张嘴,冰蓝色液体灌入腹腔,顿时手脚冰冷,身子不由自主往棺材底部沉去。
你们,你们都在骗我……
不会被棺材蛛吃掉?然而,然而……
我心里难过极了,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无数红棺材在跳格子,一张张怪脸裂着血盆大口狂笑不已,仿佛自己瘦弱的身子,正在扭曲变成了一只血红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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