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小城月夜

抵不住《白天的房子，夜晚的房子》中关于月色的诱惑，我决心趁着月圆之夜，登上西边的塬，看看小城的夜色和灯光。

月亮从云的折扇中慢慢露出时，夸张的圆和大，黄橙橙的盘子，经历了天体时间的它，应该和初见时保鲜了一样的颜色吧？仅这点，就够令人羡慕了，你看看博物馆中商周时期的青铜鼎铭上抹去的锈迹，就知道了尘世的无情，就会叹息千秋万代的愿望是怎样的痴心和妄想。还有，还有人们毫不吝啬的赋名和赞赏，足以令人嫉妒、发狂，“望——舒”，对着沉谧夜空喊一声，整个人都蒸发般逸散在空中，至于能否凝为诗雨，管它呢！

月色下的高楼有点溶解的趋势，互相在吐着白日的暑气，也许是怨气。一个个窗口透出的光，无力，孱弱，还掺杂着主人们昏黄的叹气；路灯垂头“哼”出的光，移动的车负气“哈”出的光，互不服气，推搡着树影，甚至踹上一脚；千万不要将它们的光与“明”字相连，浑浊，慵懒，淹没在淋溶了月光、搅拌了尘土、混合了浊臭的水雾中。

回头吧，身后是熟悉的樱桃园，夹杂有苹果树、梨树，所有枝条都在月色下长出了蹼，也许应该说是蝙蝠的皮膜，风荡，虫鸣，它们不动或微动，倒挂在夜的穹庐上，任由月光由红到橙、变白。

一切，都要到露散时，才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