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泥鳅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色记忆,我虽未敢说我这是在要讲老话的节奏,因为上有八十多岁的老父亲和一百多岁的老祖母,这老话我是不配讲的,我只是听表妹在讲过去的事情,被感染了怀旧了而已,而回头粗略一忖,历历往事如同在昨天。活在当下想往未来和回味过去都是生活的味道,那就先拿最接地气的捉泥鳅来细细回味一下童年的那些蒙尘往事。
天上斑鸠,地下泥鳅,说起捉泥鳅,对于上世纪70年代以前在农村长大的人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特别是那时候的男孩子野小弯们,打自从七八九岁起就滚摸打爬在田间地头,那时候温饱问题刚刚解决,多数人家生活还都非常拮据,大人们每天在生产队里做生活赚工分,孩子们除了上学,礼拜日和放学回家就是去割猪草捉泥鳅柯黄鳝擦田螺摸黄蚬弹麻雀,当然除了割猪草是大人吩咐的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外,其它都是任凭各自的兴趣爱好和特长。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好在那时候的天空是蓝的,麻雀成阵地在飞,河水是清的,鱼儿成群地在游,而田沟里的泥鳅更是随处可见,因此,你若想去抓些生鲜野味还是蛮方便的。
每到春耕时节,生产队里的几个阿公都牵着老牛背上犁耙去耕田,而遍地的紫云英田俗称草子田正是我们孩子们翻顶倒竖轻停打虎跳的好去处,每每玩得一身草泥浆,回家当然免不了大人的一顿臭骂甚至挨揍,后来在玩的同时依样学样地在腰间挂了个鳅箩䈬,跟在耕田阿公的后面捡泥鳅,一脚上一脚落,一不小心就被犁窝头泥拌倒。
老牛、阿公、小屁孩,溜、啾、哗,不时传来长脚阿公的吆喝斥牛声和农谣小调,现在看来不失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这样半天下来收获多数还是不错的,回家拣小的都先给喂了鸡鸭,大的等妈妈回来煮,因为那时人小还不会煮菜做饭,清蒸红烧醋烤,妈妈怎么煮来都好吃。
随着年龄的逐渐长大,我的捉泥鳅本领也在不断提高,再也不会象跟屁虫似的在耕田阿公们后面去捡了,而是下水田里自己去捉,也慢慢学会能评估那条水沟里是否有货,选中了先筑堰道再用破脸盆或木制的小水桶把水沟里的水瓢干,先抓上面在溜的,再把钻到烂泥中的也统统翻抓出来,当然偶尔也有选择评估失误的,捣腾了半天把水沟里的水瓢干也只抓到没几条,更倒霉的是等到把水沟里的水快瓢干时忽然堰道倒了,这样就白忙乎上了半天,只能垂头丧气灰溜溜地回家。
方法真是五花八门,成败也乃兵家常事,最最简单效率也是最高的莫过于在黄眼稻时双抢季节,因为高温时节水稻田里的水都发烫了,这时随便在水稻田埂边或田角里盖上些稻草,等上几个小时就可以用小簸箕去捞了,常常能满载而归。
年再长些,我抓泥鳅的方法又升级了,用鱼网竹条做个网兜,把竹干一头劈开撑上套了五个竹圈的横杆,当做搅杆,选中水沟位置把网兜放在几米开外处,这边慢慢用搅杆搅过去,用这样的抓法再也不用先要把水沟里的水瓢干了,既省时又省力,只要水沟里有一段时间积着水的就有泥鳅抓。
老牛已宰阿公去,乡土风情成追忆
泥鳅一去不复返,田间地头空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