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在精神病院（32）
32
秦本会又在河边等了一天，李大力还是没来，秦本会觉得，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必须主动出击才行。第三天，秦本会也不在河边等了，骑着车在小区里面溜达，他想，他肯定能在这小区里面遇到李大力。
在小区里面溜达了两天，秦本会也没碰到李大力，倒是遇到了不少新鲜事。一个卖菜的在路口卖菜，住在旁边的居民出来买菜，当时秦本会正郁闷，站在路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他们的对话秦本会听得一清二楚。
“这丝瓜咋卖？”一个弱不经风，营养严重不良的中年妇女远远的问。
“两块一斤。”菜农说。
“什么丝瓜呀，好不好啊就卖到两块一斤？”
“你看看呗。”
妇女拿起一根，看了看，像垃圾一样扔到了菜农的车上。“就这，还卖两块？”
菜农竟无言以对。
“便宜点呗，便宜点买你一点。”
“现在种菜都不挣啥钱。”
“便宜点，便宜点，便宜点买点。”
菜农摇摇头。
“你这人咋这么死心眼儿？”一直不便宜，那妇女急了。
菜农又无言以对。
“这两块一斤是你娘对你说的，还是你媳妇儿对你说的？”
“不是我娘对我说的，也不是我媳妇儿对我说的，是大家都卖这价钱。”
“大家都卖这价钱，你也卖这价钱？那人家恐怖分子还是劫飞机，你咋不去劫飞机？”
菜农又无言以对。
“那练法轮功的还去自焚你咋不去自焚？”
菜农呵呵一笑。
“是不是，是这道理不是，人家干啥你干啥？对不对？”
菜农着急卖菜，不想和这中年妇女磨叽，若是现在有人买菜，菜农就去忙活别人了，可现在又恰好没人买菜，菜农只好把脸扭到了一边。
“便宜点，便宜点买你点。”中年妇女开始挑菜，挑了两根丝瓜。
“放下吧，放下吧，便宜不卖。”菜农真是对面前的这个妇女无语了。
放下吧，放下吧，便宜不卖。菜农的这句话一下就把中年妇女这颗炸弹引爆了。“你算个什么东西！”中年妇女骂道。“一个鸡巴卖菜的，捡垃圾一样的东西，还敢瞧不起人。”
卖菜的也火了。“咱别说脏话啊，再骂人我对你不客气。”
“哎呀，还敢对我不客气，你能把我咋的？你还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当着这么多人多面，把我强奸了不行？”
听到这秦本会笑了，心想，这娘们儿是个神经病。
卖菜的也笑了，赶紧澄清。“我可没说要强奸你。”
“那你不就是那意思？什么叫对我不客气，不客气啥意思？不就是威胁要强奸我？好啊，来啊，来强奸我呀。”
菜农真是无语了。秦本会在旁边乐开了花。
“什么东西！”那中年妇女骂道。“一个鸡巴卖菜的，也把自己当人了，还强奸我。”
菜农只好赶紧解释说：“我没说要强奸你。”
“那你说，你说的不客气是啥意思？你倒是给我不客气个让我看看呀。”
菜农想走，觉得在这根本卖不成菜。
“哎呀，牛x完了，说走就走？”那中年妇女拉着菜农的车。“不许走！”
菜农真的生气了，红着脸冲中年妇女吼道：“撒手！”
中年妇女直接炸了。“你还敢厉害我，我老公都不敢厉害我，你竟然干厉害我。”中年妇女想到了一个报仇的好办法，她松开菜农的三轮车，抓起车上的丝瓜就往地上扔，扔得远远的。
菜农一下也炸了，指着地上的丝瓜说：“去，一根不剩的，都给我捡起来。”
看菜农的样子，那中年妇女也虚了，有点害怕，朝地上的丝瓜走去。由于他们吵架的声音比较大，很快就有人围了上来，那中年妇女一看人多，就觉得面子都丢尽了，她决定放手一搏。她突然转身，面对着菜农，跳着脚骂：“我捡你妈的x！你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还让我给你捡菜，我老公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要强奸我，现在你还有理了？”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卖菜的觉得再待下去，以后都没法在这卖菜了，太丢人了。卖菜的说：“算我倒霉。”拉着车就要走。
那妇女上去抓住，拽着不让走，可没有那菜农力气大，直接坐在了地上，菜农害怕把她在地上拖出个好歹，也不敢走了。
“大家都来评评理呀，”那中年妇女面朝人群，一手拉着菜农的三轮车，一手指着菜农说。“我来买他的菜，我问他多少钱一斤，他说两块，我说便宜点吧，他就说要强奸我，对我不客气，你们说，换了谁，谁不急，谁能不急？”
菜农的脸青一阵紫一阵。“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强奸你。”
中年妇女摊开手说：“你们看看，现在人一多，又不敢承认了。”
菜农老实本分，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过话，这人一多，他就紧张，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人们开始对他指指点点，菜农记得头上直冒汗，这卖菜卖个这名声回去到时候在村里估计也没法见人了。菜农看到了秦本会，秦本会一直都在这，他觉得秦本会可以给他作证，就走到秦本会的身边，对秦本会说：“大哥，你说句公道话，我说没说要强奸他。”
秦本会想也没想，就说：“咋没说，我听得清清楚楚。”
这算个什么事？秦本会觉得这就不是个事，秦本会觉得这就是一个玩笑，他觉得如果他作证，菜农没有说要强奸面前的中年妇女，那下面的剧情就太无聊了，于是他恶作剧的说了假话，没想到众人听了，都以为秦本会说的是真话，开始对菜农还是指指点点，现在都变成了破口大骂。
“看你怪老实一人，咋这么不是东西。”
“真是人不可貌相。”
“现在的人呀，太疯狂。”
那菜农看看人群，都是张开不停辱骂的嘴；看看那中年妇女，骂的更是厉害，气都有点喘不上来了；再看看秦本会，一脸的坏笑。菜农觉得，世上的冤屈，再没有这样窝囊和丢人了。菜农心中一口恶气，憋得他喘不上气。他拿起车上别着的一把小弯刀，那是他削菜用的，他拿在手里，所有看热闹的人，包括秦本会在内，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菜农大叫一声，一刀插进了自己的手臂，手臂立刻流出了血，染红了整条手臂。“我没有说。”菜农哭着说。
人们一看事大了，都赶紧跑了，秦本会也赶紧跑了，那中年妇女跑的最快，跑了一会儿，又折了回来，捡了根丝瓜，藏到衣服里，一溜烟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