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真的懂你
可有人真的懂你
文/陈李芳
我说,师傅你的打卡作业木有完成。
师傅说,太原。老母亲生病了。
师傅说,待了一周,医生说不知道啥病。
师傅说,又北上了,医生说待不了几天,就回去养病。
师傅说,老母亲任性,像小孩子一样,其实是病痛难忍。
师傅说,我发火了,又后悔了,老母亲已经那样了。
我说,希望俺姨身体无恙。
从来不信佛的我,那些天真诚祈祷。
我说,等俺姨回来,我给俺姨做干女儿去。
她说,什么时候看看阿姨去?老师在太原待了那些时日。
终究没有去成。
晃晃悠悠的大巴,晃晃悠悠的郑州。她说,明天去看阿姨吧。我说,出门了,回去安排。
课上,看见了阿姨去世的消息。
我说,我回去帮忙吧,就算跑个腿儿也行。耳朵边是讲课老师的唠叨。师傅说,好好听课。她说,出去一趟不容易。
两天时间。一天时间。七个小时。两个小时。一个小时。
他说,她说,他们说,你得磕九个响头。我说,师傅,看见你,我就放心了。
师傅说,听我安排,你们都不要去了,在这里善后。
他说,山体滑坡了,不知道费了多少力气。
黑黑的天,黑黑的山路。隐约白的天按下了暂停键,泥水粘稠。三轮的奔波,熟悉的坐三轮姿势,蹲麻的脚,振麻的手。
他说,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我说,嫂子,我师傅怎么把你团到这山沟沟的?我假装没有看见微笑背后浮肿的眼。
寂静的山,盛不下震天哭声。两颗红艳艳。含了一颗,给了亲亲的嫂子一颗。酸枣啊?嫂子挂着泪笑着接过一颗。
蓝艳艳的天,缕缕炊烟袅袅。我们坐上了返程的三轮。
又——
师傅,每次见面都是开玩笑,看不见面具背后的笑容和悲伤。
其实我还想说,那天在郑州,和师傅打完电话之后,我差点进了男厕所。
其实那天回来,见了师傅我想说,师傅你瘦了。师傅,你看你那么多白发,一下子沧桑许多。
昨天,去了山沟沟,我想说,师傅,亲亲的嫂子。就是你的眼窝肿了。
还想说,师傅,你还有徒弟,还有妹子,还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