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见闻

      雪后的天空，格外的蓝。早上11点半的时候，我请假匆匆来到了一家诊所，打算继续吊瓶。走进诊室，医生正在为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看诊，我只好坐在一旁等候。我暗自庆幸，这个时间段的看病的人少，可以不用等候。

        “老爷子心脏有问题，得住院治疗。”医生对着一位穿迷彩服的男子说。

      那位迷彩服一边给老人脱去外套，一边对医生说：“你先给开个药，把针吊上，等他明天稍好点了再去医院检查住院。”

    “唉，病人挺严重的……”

    “你别担心，我不讹人。明天早晨我把媳妇叫上，两个人早点去医院做检查。这回有点迟了，再说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看着他对老人关心备至的样子，我心里想：农村人，冬天也都忙着打工挣钱，难得有空闲在家。他能有时间带父亲到县城的诊所看病，实属不易。

    说话期间，那个老人一直趴在桌子上，说自己满头满身出汗。医生不放心，又问一些病人的情况才勉强开了处方单。

      我趁着那个迷彩服取药的空间，赶紧上前说了我的情况。因为前两天就看过，没有过多的描述，医生就打印好了处方单。 取药、找床位，我很快就扎上了针。为了打发着漫长的时间，我用另一只手划拉着手机。

      不一会儿，医生不放心，找到那个老人，为他调剂了一个可以吸氧的的床位。老人终于也躺在病床上。

      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病房里，也照在了窗户前一些病人身上。

        迷迷糊糊中，那个迷彩服的声音传了过来：“他要上厕所……”

      寻着声音望去， 一个佝偻着的瘦小身影向我病床前慢慢走来，此时我才看清他的样子：一只手拄着拐杖，用另一只扎着针的手，走一步，扶一下墙，一瘸一拐地走向厕所。那背驼得厉害，没有90度的弯度，也有70度。迷彩服提着瓶子紧跟在后面。

      看老人走路艰难的样子，我心里想：老人真不容易！那样子扶墙走路，手上针会鼓起来的。能不能不下床解决？可是偌大的病房，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算我不介意，挨着的病床上的人又怎么可能呢接受呢？

      ……

      很快，那个迷彩服的声音又传了过了：“护士，针鼓了……”两个护士又忙乎了起来。

        那个迷彩服提高了声音唠叨起来：“干啥着呢，为啥扎针前不上厕所？……”声音不大，但全病房的人都听见了，语气中透着不满，透着怨气。说到后面就全是责备了。对父亲的关爱和怜悯之心，此时已全然不见了。

        农村里这种现象很常见：对年迈的父母或者吆来喝去，或者不管不问，甚至比对外人都还冷漠。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活明白，对养育自己的父母真心关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