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第四章

停下。

停下。

似乎有光，我又好像回到那个模糊不清的梦境里，女人深沉的嗓音，紫色微光，小孩的笑声。

这一切都不真实。

忽然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那些杂乱的话语也随之退去，我又被拉回了现实。

一如潮落。

“俞清溪！！小心！别楞着啊躲啊！”

“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戴着黑色兜帽的人冲了过来，我急忙斜身躲过，看到那个人露出一截惨白毫无生机的手腕，随后是反着白亮的光的短刀。

……怎么回事？

这人是从窗户冲进来的。但图书馆所处的这个位置在悬崖之上，是除了休息室塔楼外的最高点。……他怎么可能上来？

“嘿！你要干嘛？”

他身手矫健，行动迅速，进攻直冲着我，那把短刀险些划过我喉咙。他的目的……目的是什么？想要我的命？……不是，我觉得不是。

他要的是我右手的吊坠。

这个东西一定有什么真正“有意义”的地方，而不仅仅是一件皇室遗物，毕竟这样的话，真的要拿去卖钱应该也不会有人相信。但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思考，我首先确保安全要紧。

“白夜！”

我抓住这个不速之客的手反拧，他踉跄一步，被白夜从后面用烛台重击。遗憾的是这家伙实在太能硬刚，这样都还能保持意志。我准备继续攻击，他却抢先跑向刚刚冲进来的窗户，已经破了一个洞的那扇。

“哎你别跑———”我扑过去抓他，但只扯掉了他的斗篷。

我看到这个人灰白的长发和腥红的眼睛，以及———“他”是个女孩。

“什么？”

“给她跑了，”我喘着气盯着那窗户，“这啥人啊，这么高都敢跳下去？不怕摔死？”

“干嘛呢干嘛呢？！”回答我的不是白夜，而是那个气急败坏的图书管理员，“好啊你们两个，玻璃都能打碎了？”

白夜连忙解释，“刚刚有个人从那里进来。”

“什么人？”

“不知道，她有武器。”

“出去！都给我出去！！”管理员一听更急了，“明天不开馆，我会处理这件事情———一群小兔崽子，人民政权之下还敢肆意抢劫了？！”

“……那这玻璃？”

“快出去！！”

外面雪越下越大，在这种天气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人根本无法去追赶那个闯入图书馆的女孩。“我怎么感觉她是个白化病人……”

“那个头发的颜色，和她的手。”

“病态，不正常。”我接下白夜的话得出定论。

“她怎么进来的？看她那样子能爬得上图书馆，谁也不信。”

“……”

“先回休息室吧。”白夜拍拍我的肩，“你今天白天从皇宫回来之后就一直都不在状态，今晚好好休息……这些事情真的太乱了，我相信护卫会处理好一切。”

我没应声。现在无论是我们俩，还是守卫，就算皇室护卫队来都无迹可寻。雪会盖住一切痕迹，十步开外的视野便是完全模糊。

除了回休息室，也没别的选择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