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并肩同行（14）
一片令人窒息的静默。
没法参赛？开什么玩笑？大家辛辛苦苦了那么久，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克服一个个难题，闯过一道道难关，好容易以小组第一的名次闯入决赛，眼看胜利在望，关键时刻，竟然程序被删，服务器出错，没法参赛！
冉修青了脸，握紧双拳，怒吼道：“哪个混蛋干的？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揍扁他！”
谢华瑜保持着冷静的态度：“过后再调查，当务之急是眼前怎么办？”他问文斌：“重新搭建服务器，需要多长时间？”
文斌像是被抽掉全身力气一般，摊在椅子上，没精打采地回道：“我当初搭建，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文件你不都有吗？你搭建过一次，重建不用花那么多时间吧！”谢华瑜不死心地说。
“怎么说，也要五个小时。”文斌咬牙回道。
谢华瑜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换了副沉稳的口吻：“比赛10点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文斌，你试着重建服务器，我去修改PPT，实在不行的话，决赛我们就不演示程序了，只上PPT。”
他看了眼凌昊，以征求意见。凌昊点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大家就要分头散去，一直若有所思的简遥忽然出声：“田欣然。”
田欣然正要出门，听见叫声，神色不由变了一瞬，她转过身，露出一个近似讨好的微笑：“简遥，怎么啦？”
“代码管理器上的前台源代码是最新版本吗？”简遥问。这部分代码由田欣然负责。
田欣然一颗心稍稍落定，她点头道：“是最新的。你问这干嘛？后台服务器没了，前台程序什么都做不了。”
简遥没有回答，风风火火冲出门外。
文斌在重建服务器，谢华瑜在改PPT，简遥钻入房中一直没出来，等到决赛开始时，进入赛场的A大队员，只有冉修和田欣然。
田欣然四下张望，抱怨道：“简遥怎么也没来，早知道，我也不来了，省的一会丢人现眼。”
冉修：“怕丢人现眼的话，就早点滚回去！”
两人狠狠互瞪了一眼，怀着怒气，走入观众席，来到A大队伍的席位，隔着三个座位坐下。
A大第七个出场，上场队伍到第三支时，谢华瑜终于赶了过来，冉修问他：“准备的怎么样？”
谢华瑜苦笑了一下：“还能怎样，就当走过场。”
田欣然探过头：“简遥还没来。等会上场时她如果还没来，我帮你放PPT。”
谢华瑜点头：“那就拜托你了。”
第四个出场的是B大队伍，A组第一出线，是本届大赛夺冠呼声最高的几支队伍之一，他们的作品切合了当前风投热点，做的是虚拟现实VR。
台上，评委们带着演示用的VR眼镜，一个个惊叹连连，赞不绝口。台下，观众们虽然体验不到，但随着选手的讲解和PPT的放映，也感到了其作品的精彩和非凡。
田欣然低叹道：“我们就是服务器不出错，也拿不到冠军。”
冉修厌恶地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很高兴看到自己队伍的失败？”
田欣然涨红了脸：“你胡说什么？”
谢华瑜劝道：“大家都消消气，小声点，别人都看着呢。”
第五支队伍上场时，轮到第七支队伍去后台做准备，简遥还没到，无奈，谢华瑜只得让田欣然代替简遥和他一起出场。
两人从观众进场口离开，绕过一段长廊，前往后台准备室。走到一个拐歪处，田欣然忽然一把拽住谢华瑜，谢华瑜愕然转头，只见田欣然咬着下嘴唇，一副欲说还休的表情。
“怎么啦？”谢华瑜奇怪地问。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什么事，不能留到比赛后吗？”
“不能，必须得现在说。”田欣然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拉着谢华瑜上楼，上面有一个露台休息处，这个时间段应该没有人。
“你得快点，我们的时间不多。”谢华瑜催促道。
上到露台休息处，田欣然看了一眼四下没人，她面对谢华瑜，以告诫的口吻说：“这场比赛，既然简遥身为队长都没到，你就更没有必要出场了。”
谢华瑜面色冷了下来：“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个，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田欣然：“你难道还没弄清情况吗？那些上场队伍一支比一支优秀，而我们，连现场演示都做不到，上去就是丢人现眼。我不想看见你被人嘲笑！”
谢华瑜冷冷回道：“这又关你何事？”
田欣然颤声道：“谢华瑜，三年多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见谢华瑜要走，她扑上去从后面环住谢华瑜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动情地说：“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我不想看到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你，承受失败。”
谢华瑜的眼底浮现难以忍受的厌恶，他双手用力，扳开田欣然的手，掉头就往楼梯口走。
田欣然怔了怔，浓浓苦涩涌上心头。这一刻，她明白，在对方眼中，她不过是无数表白失败的女生中的一员。不，甚至更糟糕，对方的态度分明透出反感和厌恶。
眼见谢华瑜的背影就要消失在楼梯口，她犹如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不顾一切地叫道：“谢华瑜，我都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萧飞扬和凌昊是死对头，你若出场，就是帮凌昊和萧飞扬作对，萧飞扬正在和你们谢氏集团谈融资事项，他若生气，迁怒到谢家，你该怎么办？”
谢华瑜的脚步猛然顿住，他转过身，一步步朝田欣然走来，英俊的脸上浮着一层地狱修罗般的黑色煞气。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一字一顿地问道，步步紧逼。
田欣然被他吓到，连连后退：“我，我……”她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
见她慌张心虚的样子，谢华瑜忽然间明白了什么，眼中窜起熊熊怒焰：“萧飞扬买通了你？服务器是你在捣鬼？”
田欣然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她脸色惨白，后悔莫及，只能出于自我保护本能地否认：“不……不是我……你，你别误会……”
“砰！”谢华瑜一拳重重砸到墙上，田欣然吓得心惊胆战地闭上眼睛，耳边传来谢华瑜压抑愤怒的声音：“我不打女生，但你也别想就这么算了！”
简遥背着双肩包，气喘嘘嘘地冲到比赛准备室时，没看到谢华瑜，只看到了凌昊。凌昊一身浅灰色西服，背靠着桌子，双手插在裤兜中，神色冰冷散漫，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面前站着一个穿酒红色西服的男人，一幅耀武扬威的样子，简遥禁不住放慢脚步，那个男人，她认得，正是光冕集团的老板萧飞扬。
萧飞扬肆无忌惮的嗓门传遍全场：“凌昊，比赛就要开始了，怎么不见你的队员，不会是害怕失败不敢上场吧？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嚣张之极，仿佛世间一切都不过是他脚下的尘土。
简遥只觉一股热血涌上大脑，她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抢在凌昊出言反击之前，她冲到两人之间，面朝萧飞扬，小脸涨的通红：“谁怕失败不敢上场？告诉你，我们一定会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