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的温度》第三章：努尔娜古丽
不知不觉已聊到了深夜，我心里想着梁夏今晚上不打算说阿孜古丽了，哦，不，是努尔娜古丽，有点失望。老袁他们的生物钟里睡眠时间比较早，扛不住睡意，睡觉去了。梁夏从钱包里拿出第二张照片，努尔娜古丽的照片，递给我。
“我的发小，努尔娜古丽，在北京服装学院。”
我接过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属于那种看了一眼就能记住的美女。长得实在太异于我身边的常人，暗金色的微卷长发（我猜是染的颜色），深邃的大眼睛，眉毛虽不至于形容为粗，但也不细，鼻子虽然不至于高挺到像欧美人，但比较身边大多数人明显要挺。像极了娜塔莉波特曼。
“你们很般配。”我由衷地说。
“你们可以认识啊。”梁夏说。
我没有听懂，“可以认识是什么意思？”
“她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性格开朗，跳舞很好。我介绍她和你认识吧。”
“她确实很漂亮。既然她是你的发小，又在我们旁边的北服，那我迟早会见到和认识，为什么你要特意说介绍她给我认识？”我说出心里疑惑，“我怎么感觉她应该是你的女朋友？”
“嗯。大家都说我们是一对。可我不觉得。”梁夏沉吟道。
我不明白。
“我不清楚自己对古丽是否有男女那种喜爱，内心把她当做最亲密的朋友看待。所以，说介绍给你认识，有点像天龙八部里的段誉、虚竹、萧峰结拜那样的感觉。你懂我意思吧？”梁夏挠了挠额头。
“哦。懂，段誉和萧峰是结拜兄弟，好比你和努尔娜古丽。然后段誉把虚竹拉进来了。我是虚竹，你就是段誉？而努尔娜古丽是萧峰？”我说，“这比喻好怪，女孩子怎么能是萧峰呢？”
“哈哈。别管比喻恰当不恰当好不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我们很投缘。你和古丽认识了，我们三人可以经常一起玩，以后说不定变成四人呢。”
“这倒也是。不过。你不担心我抢走努尔娜古丽？”
“我又不是古丽男朋友。再说了，古丽就算是我的女朋友，我也不怕。说不定在某件事情上你还能帮到我呢？”
“什么事情？为什么我能帮到你？”我更不懂了。
“我一直以为到了合适时候，我和古丽会顺理成章在一起。我也应该会像正常人喜欢自己女朋友一样喜欢古丽。可是，在古丽身上，我感觉不到带着情欲的喜爱。而且，我和她之间存在鸿沟。自从那次沙漠公路穿越后，我察觉到了我和她之间的差异以及我们自身的矛盾性，这个差异及矛盾性足以摧毁我们的关系。”
我静静地听着，心想，梁夏脑袋里的东西真是怪啊。
“我和她都有冒险的一面和追求稳定的一面，但我们冒险的对象不一样，追求稳定的范畴也不一样。”
“你们都是具有分裂人格的人。”我有点听明白了。
“是的。比如我，向往外面的世界，这个外面的世界对于我来说，是大自然。我渴望踏遍山川。古丽不喜欢我这点，她追求稳定的一面里不允许我的冒险。我刚才说的沙漠公路穿越的事，其实就是为了阐明我和她的差异。但那时候，我们还小，很快便忘了曾经吵过架。现在我们长大了，没有沉重的学业负担了，矛盾会越来越浮出水面。”
“你的另一面呢？”
“我的另一面是，期许有一个平稳的生活、稳定的工作，钱够用，像我们的父母一样，结婚生孩子过日子。古丽呢，她的冒险的一面和我的稳定一面相斥。她的冒险在于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她也向往外面的世界，但不是我心目中的外面的世界。她希望过上所谓的上流社会生活。所以她坚持考来北京。
“嗯。我明白了，你们都有冒险和稳定的一面，只不过自己的两面和对方的两面交叉排斥。”
“是的。”梁夏说。
“那我能帮你什么忙？”我问。
“我有预感我们两个人不合适，在一起可能不会幸福。但我又不太确定。我和古丽经常起争执。如果你和我们在一起，多你一个人，可以阻止我和古丽的争执，或者缓和争执带来的尴尬气氛。或许这样，我和古丽可以走得更远。或许这样，我能看清自己是否真正喜欢古丽。”
梁夏双手捂住脸，上下搓动，做了一个洗脸的动作。
我深吸了一口气，和梁夏毕竟认识才一天，“难道你放心我？不怕我抢你女朋友？对于你，我可以说是陌生人。”
“放心。一方面是缘分，一方面直觉告诉我，你可以信赖。”梁夏揉了揉太阳穴。
高考结束后，我身上长出了好奇的触角，对新鲜事物蠢蠢欲动。尽管有些许事情不太对劲的担忧，内心答应的声音却占了上风。毕竟，扩大交友群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坏处。对，认识一下无妨。认识后我如何做还不是我自己说了算。再说了，我也不能做什么。此外，我很想知道，一个不靠谱的大男孩的女朋友（梁夏不承认是女朋友，我觉得就是女朋友），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你们什么时候正式确定恋爱关系的？”我问。
“我们一直是大家眼里的一对，但没有确定恋爱关系。我都说了，我不觉得她是我女朋友。不过我明白你意思，你是想问我和古丽有没有亲密举动。是吗？”梁夏说。
“哈哈，我太八卦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古丽不是我女朋友。你是想通过问这个来推测我和古丽的真正关系。”
“哈哈，被你看透了。我就随嘴一说，不方便说就不说了。”
“没事。我告诉你。我们拥抱过。是我从沙漠公路回来后的时候，她在大院门口等我，我脸上爆皮，一身泥土，走出驾驶室。她忘了前两天我们刚吵架，哭着鼻子抱住我。。”
“只是拥抱了啊？”我略有失望。
“后来也亲吻了，轻轻地亲。”梁夏笑了笑。
“你们都这样了，你还说她不是你女朋友。你太坏了。”我有点气愤。
“所以我要你帮忙嘛！如果我不喜欢她还和她在一起，这样更坏！”梁夏振振有词。
“你歪理真多。我问你啊，你们那，那什么了没有？”我问，问完马上意识到不该问。
梁夏的表情平静，好像并不介意，“没有，没有做过那事。”
“我对古丽怀有很深的感情。但要我对她做超越亲吻的举动，却很难。”
“难在哪？她不让？”
“问题主要在我。对她，我好像难以产生性的冲动。我有爱护她、保护她的冲动，也有和她相濡以沫的愿望，唯独没有性欲。”
“哦，是吗！你应该有性欲啊。尤其在我们现在这个年龄，正是旺盛的时候。”
“有。对她没有，或者有也压制下去了。”
“那你自慰的时候会不会幻想她？”
“不以她为幻想对象。因为会有一种罪恶感。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两人间像亲人一样的感情掐掉了我对她的性欲”
“我理解。好比我们不能也不会对亲人产生性的欲望。”
“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算明白了吧。”
“喂，话说回来了，你有没有兴趣认识努尔娜古丽啊？”梁夏问。
“可以啊，为什么不呢！”我说。（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