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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寻常的走镖

2017-09-06  本文已影响81人  王泽儒
不同于寻常的走镖

不同寻常的走镖

三月初五,惊蛰。

从峡门山出后唐边境的时候天气还温和潮湿,天上落着蒙蒙细雨,一脚踏上古尔哈茶道,这天气就慢慢干燥,越走越远,越走越冷。好似就这天朝王国受到了上天庇护,出了后唐之外便是诸神遗弃之地。

贺赫赫猛的吸了吸鼻子,两道流出鼻孔清的像水似的鼻涕,倔强的还是往下流。无奈,贺赫赫只好将独轮车放下,从胸口掏出一块皱皱巴巴的手绢,往鼻子上胡乱抹了两下后揉作一团,重新塞入胸口,事了还轻轻拍了两下,怕是掉了出来。

“他娘的,不狠狠闻两下还以为这手绢废了!林思齐这臭娘们的香味虽然只剩这一丝丝,可还是那么的~啊,爽!”贺赫赫一脸淫笑着搓了搓冻的通红的双手,鼻子深吸一口气,眼前又浮现出万剑宗天贵之女那气的通红的面容下绝世姣好的身材。

一股寒风裹挟着少许雪片子猛地在天地间闯过,气温随之一凝,贺赫赫胡渣上之前留下的晶莹瞬间成冰。

贺赫赫从愣神中出来,戴上熊皮手套,看着四周荒无人烟的戈壁滩,苦笑着自言道:“好男儿志在千里,哪里晓得老子竟混到为了五百两黄金,走这千里镖的落魄营生!还真是!走千里路!走三千里路!”

这凡事皆有因果,没有那前面的因,哪来这三千里路的果。贺赫赫对此心里明明白白,自己若是不当掉祖传的宝刀,不将白玲珑从春满楼赎出来,那么这个曾经在生死之地救了自己的歌女,不日便要下嫁刘受人这个作恶多端的老阉狗。

关于贺赫赫走这千里镖的因,来日漫漫,咱今日不做多讲解。今个为大家讲一下这贺赫赫在这花岩滩戈壁遇到的神奇故事!

雪还是下上了,而且很大,片如鹅毛,随着寒风在空中盘旋三圈才落到地上。放眼望去,诺大的戈壁滩白茫茫一片,远方的两座矮山此刻像极了两个白馒头,山顶上随大风狂舞的白雪就是刚出笼的腾腾热气。

贺赫赫此时将独轮车倚在一块巨石之下,一块巨布将车遮盖起来,四个角分别压上了石头,一个简易帐篷就做了出来。

贺赫赫躲在帐篷中,身上裹了一张黑熊皮,靠坐在石头之下,右手拄着祖传的宝刀,左手拿着酒壶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河西花盖镇的花蚁酒以口感猛烈,兼具强身健体之功效,闻名后唐北地,深受游侠们的喜爱。花蚁酒以猛烈程度分为五品,一品口感相对最为温和,依此类推五品最甚。即便是一品的花蚁酒,三大碗也足矣令修行五品的小宗师翻不过花盖镇的骨儿岗,所以花蚁酒这一品之上的四品更多的只是代表花盖镇酿酒作坊的水平高低。

寻常酒馆卖花蚁酒,一品卖的最多,二品极为少见,三品则足以成为一店之宝。至于四品五品,估计只能在花盖镇最顶级的几家酒庄及后唐皇帝的宝库里寻到了。

贺赫赫的酒壶里装的便是足以成为一店之宝的三品花蚁酒。

摇了摇装酒的葫芦,听声响估计只剩小半葫芦了。贺赫赫舔了一下葫芦口,咂吧咂吧嘴,满心怜惜的把葫芦挂到车上。

松了松身上的熊皮,喝完酒脸色红润起来的贺赫赫,盘膝而坐,宝刀放于膝上,闭上眼睛,沉神静气,运转武功将那一身火热酒气散至全身。

内功心法的运转贺赫赫早已达到意念一动,随心所致的境界,此刻趁着身体吸收花蚁酒药效补性的这段时间,贺赫赫心中又开始琢磨那从不做亏本买卖,恨不得只进不出的吸血大物——回首阁!究竟打得什么算盘!此趟走镖虽然已过大半路程,甚至一路上平平安安毫无阻拦。但是贺赫赫的心中一直有着一种这趟走镖绝对不寻常的感觉。

贺赫赫心中此刻也有着一种万幸的感觉,要是让九泉之下的父亲大人知道自己当了祖传宝刀,那么他老人一定会从九泉之下蹿回来,掐死自己。所幸,回首阁虽然开据了宝刀的当票,做完了当东西的整个流程,却出乎意料的将宝刀又交由贺赫赫,并且额外赠予贺赫赫五百两黄金。

贺赫赫还记得自己赎回白玲珑,还刀于回首阁时,回首阁大掌柜胖脸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对自己说的一番话“贺英雄义救白玲珑的美谈早就传遍兴华府了,遇到这种义事,不论是谁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来,这份当票您收好,您祖上传下来的宝刀也劳驾您暂时替我们回首阁保管。贺英雄不必推辞,嘿嘿嘿……有一事相求,贺兄借一步……”

想到这里,贺赫赫一脸郁闷,心道:“有的人为情所困,有的人被势所强,我这算两者兼占。”

花蚁酒的药劲补性已经完完全全的吸收,身体抵抗住了戈壁滩这肆虐的白毛风。贺赫赫抬头长出一口浊气,自言道:“白姑娘中了刘受人这个老奸贼的奇毒,若不是回首阁出手续命,恐怕早已凶多吉少。此番应下这趟镖就当还了白姑娘曾经对我的救命之恩,也算应了天理循环之道。哎,所幸还有你陪着我,老伙计。”

贺赫赫说完这句话,横在腿上的家传宝刀有感应地颤抖自鸣,一股极锐的刀意,想要突破贺赫赫的刻意压制与外面这方天地的罡风疾雪争一个断金裂石的高下,霎时间,飞雪成沫!

此刀名曰:“跋扈!”

狂风席卷,疾雪割面,戈壁滩的气候本来便极为恶劣。若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几个月,世上那如凤毛麟角般存在的武道大宗师也不敢保证可以从这万里戈壁中安然无恙的出来。

但三月的戈壁出现这样的风雪便是有些奇怪意味了。

就像好玉养人一般,某些修为精进到一定境界的武人与其贴身兵器也会互生感应,在某种程度上还会互相影响,越是不凡的兵器越是如此。

贴身兵器对于强大的武者来说,早已脱离了死物范畴,是真正有着默契一同出生入死的知己好友。

贺赫赫靠着一身打出来的好本事在兴华府平日里极其嚣张,桀骜不驯。白玲珑事件若不是刘受人与那后唐皇宫里某位身居高位深得龙心的管事大公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贺赫赫也不会去做当祖传宝刀如此窝囊行事。

名义上已经属于回首阁的宝刀“跋扈”跟着贺赫赫,日积月累受其影响,当然也是越来越跋扈了。不过此刻在刀鞘里嗡嗡作响的“跋扈”却不是凶性大发,本质暴露。

当寒风大雪受同样冰冷刺骨的杀气相呼应,那这天地间便成了狂风暴雪的境地。

有所警觉的贺赫赫按刀蓄势,宝刀“跋扈”灵性十足,在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后,便不再与风雪之中的那一缕刻意乱神且充满敌意的气机针锋相对。

狂风呼啸席卷着大雪在空中旋转,贺赫赫先前搭简易帐篷的巨布早已被风雪掀翻而去。没了遮拦,这一人,一刀,一车,一木箱就这样暴露在戈壁滩这肆虐无忌的白毛风中倚着一块巨石与不知所踪的敌人对峙着。

后唐秉持着千年来罕有的大气运,灭八国,平四海,一统宇内。传承至今已是第六位皇帝,后唐国运之盛,从当今圣上如其父辈一样不遑多让的文治武功便可洞察一二。当今世界,乃千年独有大盛世!

大朝代自有大朝代的气度,后唐政治之开明,思想之解放同样创千年之先河。

后唐东南重镇扬城府有一老农说过一句放在前朝绝是砍头下场的逆语,后来广为流传:“俺这破屋子,风能进,雨能进,皇帝老儿不能进!”据传,当朝天子闻言,仰面大笑,道:“朕心甚慰,甚慰!”

此刻贺赫赫周身三丈,就如同那老农破屋子,不过与其也大不相同,贺赫赫这破屋子不仅皇帝老儿不能进,风雪皆阻!

贺赫赫周身三丈无雪无风,在这狂风暴雪中显得极为凸出。外面的风雪更大了,几乎白茫茫一片,天地间就像有一张巨大的雪幕从天缓缓披落,气氛压抑至极点。

武道高手之间的生死厮杀往往不像寻常武夫那样刀光剑影,鸡飞狗跳。真正高手的生死对战往往都是出招便分胜负,胜负便决生死,因此,从气势及时机的把握便可一窥某某的水平高低。

贺赫赫此时不由想到十年前若是路见不平与人争斗时的自己,那真是二话不说直接亮刀子,路数大开大合完全以命搏命,气势全靠嘴喊,一点都没讲究的自己若不是出生三十余年没有碰到过比手中兵器更锋利,手段更无耻的家伙,估摸着孟婆汤一碗五文钱的话,自己到现在够喝小百两的了。

手握着与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跋扈”,贺赫赫笑道:“哥们,辛苦了。”语毕,贺赫赫手持跋扈傲然起身,这天地间的气势也随之一提。

风没了,雪停了,漫天大雪停在空中作极静状。天地间有两道磅礴气势在互相碾压着,空气好似都粘稠起来,雪花就被粘在空中。

一阵“嗡嗡嗡”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也来不及定睛一看,瞬间,数不清的剑刺穿天地间悬停的白雪直插贺赫赫。

剑太多了,贺赫赫待着的地方瞬间多出一个大铁球,漫天的白雪被刺成碎沫飘落。

尹如海眼神漠然地站在极远处观察着眼前那一方白雪成灾困住贺赫赫的天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寸许长的黑黝黝小剑在尹如海周身打转,随着小剑越转越快,远方那由无数柄剑组成的铁球也越缩越小。

剑阵发动的时机很完美,有着风雪的遮掩,贺赫赫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这够有一万把剑了吧!万剑宗出手可真他娘的阔绰!”对方不再遮掩,贺赫赫身陷险境之中反而感到一阵轻松,甚至有闲心去感慨阔绰敌人的家大业大,嘴角冷笑着,按在刀柄上的拇指轻轻一顶,“仓啷”一声,跋扈出鞘!

戈壁滩在两位武道宗师气势迸发的一刻便寂静无声,若是从更远处来观察这场较量,便会发现这场动静不小的高手之战似乎除了万剑齐至时嗡嗡作响的剑鸣之外再无其他声响,场中两人的境界恐怖如斯,气机流转之际压制一方天地!

几乎是在跋扈出鞘的一瞬间,尹如海忽生感应,双眼圆睁,一声长啸,强行提气,抓住身边无头乱飞的本命剑迅猛回首后掠,“卡珊卓拉!”

这时才看清,尹如海身后不远处,有一群光头白袍的信徒,半跪于地围着一名双手举天的黑袍人抱手祈祷。只见中间那人长衣连帽,面容戴纱,只看见两鬓金色长发褡在双肩,听到尹如海的呼喊,黑袍人睁开湛蓝双目,念念有词的口中加快了速度,随着最后一个奇怪读音的迸出,天与地都颤抖一下,黑袍人瘫软在地。

尹如海身起脚落,点地两下便来到黑袍人身前,未做停留一把将其提起,向着更远处掠去。感受着手中本命小剑跃跃欲试地想与后面那绝世锐器一决高下,尹如海苦笑道:“你别不服气,这天下能与跋扈争锋的杀器,除了那镇国镇教的圣人器之外,大概也就一两件夺天地造化的宝贝了。什么?哈哈哈,你可不是其中之一,咱们啊,还是逃命要紧。”语毕,尹如海撇了眼黑云似墨的天空,强提一口气,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似乎在印证尹如海的话,戈壁滩上有万剑爆碎,一道锋锐无匹的白练纵横而出,将目瞪口呆的一干信徒斩的七零八落。

一刀斩尽眼前事,贺赫赫收刀归鞘,拍拍两袖,看着尹如海离走的方向,两手放嘴边,骂骂咧咧吼道:“如海老贼,有种的别跑,看贺爷爷我再破你万剑小阵十次八次的,连你本命剑也一并剁了!龟儿子!老龟孙儿!”

到了宗师这等境界,六觉之灵敏,哪怕在视野之外的声音也听的清清楚楚,更何况贺赫赫几乎是用内力吼出来的,尹如海听到最后两声,闻言老脸一抽,黑着脸回道:“贺赫赫你以为这群打西边来的和尚你说杀就杀了?杀僧太多,小心天谴!老夫给你备了份大礼,告辞!哈哈哈哈。”

此时戈壁滩已经风平浪静,天空依然黑云阴沉,贺赫赫闻言不明其意,一紧熊皮,绷了绷腰带,纳闷道:“西边来的和尚那也是老秃驴,老子杀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天谴?呵~”

语毕,贺赫赫将独轮车上的酒葫芦摘下,仰头大喝,忽的双腿一软,只觉得两眼发黑。贺赫赫看着天空惊的语无伦次:“你……你……妈嘞!”

天黑云低,光明不存,有大星流火破云而出,笼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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