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诗

“母亲,我可能68岁会相信爱情,80岁会结婚”

2018-11-19  本文已影响141人  米黎籽

part1  那一年,6岁

有一天,在上幼儿园中班的女儿回家后说,长大后要嫁给同班同学小徐。

一个清爽的男孩子,白皙的皮肤,还有一双扑闪的大眼睛,性格安静,与女儿一样。

“他在幼儿园说喜欢我,他还送了我一个蝴蝶结,说等我们长大了就结婚。”

“他说我是他一辈子的新娘,我说让他做我一辈子的新郎。”

“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分开,一直都会在一起。”

小朋友眼里的爱慕来得特别简单。

事后,得知小徐的父亲将远调外地,全家正在准备搬家,孩子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妥。

他们即将分离。

也许有一天,他们长大了,开始不好意思说出“我喜欢你了”。

也许有一天,他们也忘记了心里那位要保密的女生了。

但是对他们来说,在幼儿园里,当着全班面说出“我越来越喜欢XXX”的那堂课,

一定是一段值得珍惜的回忆。

6岁的爱情,只不过是一次牵了手的约定。

——《幼儿园》


part2 那一年,9岁

因为父母离婚,他随着父亲转学来到了这个新的城市。

在这里,他没有一个朋友,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上学第一天,穿上生日那天收到的新衣服,望着陌生教室里陌生的脸孔,他一脸茫然。

“这是新转来的同学,大家以后要好好相处。”老师简短的做了介绍。

“我是你的新同桌,以后请多多指教。”一个蒙着脸的穆斯林女孩。

课间,他像每个新转学的孩子一样,被同学们“关照”,她挺身而出,救他于危难。

于是,他有了第一个朋友,一个精灵古怪又坚强勇敢的女孩。

新学校第一次家长会,因婚姻不幸而整日宿醉的父亲终于清醒,站在了讲台边跟老师对话。

她牵着母亲的手来到教室,跟以往一样跟他打招呼。

父亲如临大敌,恨不得把她和她母亲撕成碎片,只有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穆斯林,是杀害他姐姐的凶手。

从此,他们被双方父母告诫:再也不能跟对方一起玩。

圣诞节,他偷偷出门,溜进她家花园,送上了一份精致的礼物,用一个小盒子。

她叫他快点走,以后永远别再来,狠狠地关上了花园的门。

回家的路上,他摔了一身的泥。

9岁的爱情,因为父母的一句话,再也没有后来。

——《我的姐姐住在壁炉上》


part3那一年,13岁

她是一位初中一年级最平凡小女孩。

她功课一般,体育一般,更要命的是她的长相平凡得让人过目就忘。

但这是这么平凡她,爱上了学校中最优秀,最善良,也最帅气的高一男生。

身为校园中的风云人物,他从来就是女孩们的焦点。

他功课好,体育优,还长得美,全校的女生都为他疯狂。

她明白自己根本无法与那些优秀的女孩们竞争,她从不奢望自己能和他交往。

她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他经过她的身边时,能回头看她一眼。

于是她做了很多傻傻的小事,只为吸引他的目光。

她不惜在晚会中扮丑只为听到他的笑声;

她申请加入舞蹈社却在筛选时被学长羞辱;

她练习吹奏管乐只为能靠他再近一点。

这些小小的努力让她在初三之时成为学校名副其实的风云人物。

她变成了男孩们眼中最可爱、最温柔和最值得追的校花级女孩。

但她心中依然收藏着那小小的愿望。

13岁的爱情,是无法启口的一个秘密。

——《初恋这件小事》


part4那一年,19岁

这一年,他寄了第一封信给她。信中写:我怀念着你的美好,现在依然,盼收到你的照片。

因为学习,她早已戴上了厚重眼镜,穿起了校服,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这一年,他们是高二,马上就要高三。

这一年,她学习很好,是一枚名副其实的“学霸”。这一年,他不上不下。

看完信后,她没有回。

第二封信,他说要和她上同一所学校。

看完信,她撕碎丢进垃圾桶:没有把梦想照进现实,现在什么都不是。

终于,她收到了心目中大学的入取通知书,做了激光手术,留着长发,来到了他的城市。

他如愿考去了她高中所在学校的城市,上了一所二流的大学,学着三流的音乐。

暑假结束,她南下。

这一年,他们开始了异地恋。

但是,好像所有的异地恋都一样,再温暖的话语,也敌不过一个清冷的怀抱。

她翘课来到他所在的城市,看着他牵着别人的手,走过他们曾走过的地方,泪流满面。

19岁的爱情,不是不爱,只是身边的选择太多。

——《最美的时候遇见你》


part5那一年,21岁

从励志高中到大学的伊甸园,没有人怀疑,他们为了彼此,曾放弃过可以选择的更好未来。

军训时,他才知道,“学霸”如她,却和自己上了同一所二流大学。

高中时启蒙的爱情,可以在大学开花,也许还能结出绚丽的果。

她规定的每天五分钟的恋人时光,常常不够用,他变着花样的“耍懒”。

在校园里,他们全力释放青春的能量。

年少轻狂时,常常会觉得,自己手中的这点爱,就是女娲补天时漏下的精华。

爱到浓时,常常会觉得,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可以陪自己走完一生一世,直到地老天荒。

但是,现实往往给你当头一棒,让你不知所措,也让你不再渴望拥抱爱情。

毕业这一年,他们分开了牵着的手。

时隔多年,再相见时,竟是在她的婚礼上。

他从美国匆匆赶来,看到她一身红嫁衣,笑得一脸灿烂。

21岁的爱情,拼不过一个给不起的未来。

——《同桌的你》


part6那一年,25岁

那一年,在北京读书的小镇青年他,在春运的火车上,遇见了她。

两人相识、相知、相恋,一起在北京中开启了一段旅途。

北京这座城市,处处是机会也处处是绝望。

毕业后,同学各奔东西,他留了下来。

俩人住在没有光需要24小时开灯的分租房里,逼仄拥挤也快乐。

冬天在车站外嬉笑,他把她抱起来放倒在防护栏上。

在穷得叮当响时,说:“我们打车吧,”这句话是真的甜。

他过得和大都市的青年们没两样,事业一直不顺。饶是如此,他还是没选择离开。

他记得她许过新年愿望,想嫁给北京人,在北京有套房。

只是后来,拼命赚钱的他变了,变得会说谎,变得圆滑,变得不再注意身边的人。

最后,她要走。他不敢留。

因为他还没能买得起房,给她一个家。

那时他还不知道,她爱他,即使没有房,也愿意跟他一辈子。

25岁的爱情,败给了不懂爱的现实。

——《后来的我们》


part7那一年,30岁

这一年,她三十岁,被母亲逼着到处相亲。

“只要能过日子,就把自己嫁了。”这是父母对她的唯一要求,人到了这把年纪。

于是,她给自己安排了满满的见面会。

有人一见面就问她,什么时候可以结婚,什么时候可以生孩子。

她还想再谈个一两年的恋爱,享受几年的二人时光。

婚姻市场上适龄的男人,结婚也不再是奔着爱情。

想找个“合适”的赶紧结婚生孩子,完成父母之命。

当然,也有一些比她年纪小的,愿意跟她一起浪费几年时光。

也有一些比她年纪大的,想找个比她年纪小,比她更美貌的陪在身旁。

相亲无果后,她给自己注册了一家婚姻介绍网站。

在那里,她期待着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30岁的爱情,无法包容一个还想挑剔的自己。

——《大龄美女想相亲》


part8那一年,40岁

那一年,她是一个小城市里的师范学校里的声乐老师。

虽然貌不出众,但她却有一副好嗓音,酷爱唱美声、酷爱歌剧。

她的理想是能够唱到北京、唱到巴黎歌剧院。

然而,闭塞小县城的普通百姓对此并不感冒。

于是,志不得意的她一心想要调到北京,在那里一展歌喉发挥自己的天才。

但是,理想终究是理想。

事业知音难觅,生活中同样。

虽然她和小县城的几位男人都有过瓜葛,但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爱她的人,她不爱;她爱的人,不爱她。

绝望的她想到了以死了结,从那高高的塔上纵身跃下,但命运之神没有收走。

在钢琴旁,她用那只没有摔瘸的手弹奏了爱情。

那一年,她好像已经40岁了,母亲开始不断地崔她。

于是,她走进了婚姻介绍所。

一家她爱慕过,但不爱她的男人开的店,男人告诉接待她的店员:

“给她找个靠谱点的男人。”

40岁的爱情,剩下的选择已经不多。

——《立春》


part9那一年,50岁

这一年,他带着两个孩子在乡下生活,妻子已经过世。

两个孩子很争气,同时考上了市重点。一儿一女。

农村的单亲家庭,靠着一亩三分地,负担不起两个孩子一起上学。

他沉默着抽完一袋又一袋的烟,长吁短叹了一个暑假。

最终,他作出了让女儿继续求学,让儿子放弃学业的决定。

两个孩子开始了一场长久的拉锯战:让对方代替自己继续求学。

孩子们一次又一次地求,但是没有用,他没有改变主意。

最终,好心的村支书帮了忙,两个孩子能一起上学。

在坐上通往市重点的大巴车上,女儿才知道了父亲执意她上学的原因:

父亲年轻时,曾是一名非常杰出的越剧演员,到处忙着演出,没有陪在母亲身边。

没能陪着母亲走完一生,是他一生的遗憾。

于是,母亲过世后,他放弃了自己的梦想,陪着他们在农村生活。

父亲希望,母亲的理想能让女儿来实现。

50岁的爱情,只是少了那一点点的陪伴。

——《父亲的胸怀》


part10那一年,68岁

这一年,他们的生活里除了柴米油盐,就剩下了亲情,没有爱情的影子。

在经历了一场诈骗案之后,她为女儿买婚房的钱打了水漂。

郁闷醉酒后的她,醒来居然回到了二十岁。

她并被音乐制作人发现,与自己的孙女组队参加音乐比赛。

她一方面想帮孙女实现音乐梦想,一方面想拿奖金给女儿买婚房,斗志昂扬一路过关斩将。

为了陪着妻子,他毅然吃下了妻子返老还童的实验药剂,让自己也回到了二十岁。

在一轮又一轮的比赛中,他始终陪伴在左右,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可她在与音乐制作人的朝夕相处中逐渐动心,但她并没有年轻人对于爱情的自信。

最后,为了挽救病危的女儿,她毅然放弃比赛,输血救回女儿。

躺在输血床上的她醒来时,又回到了68岁,身边陪着甘愿与她一起,重新变老的他。

68岁那一年,好像可以相信爱情了。

——《重返20岁》


part11那一年,76岁

这一年,她新寡。

陪伴了自己一辈子,81岁的丈夫,因为爬上树抓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坠梯,不治身亡。

突然的变故,让她的生活充满了悲剧的色彩,空荡荡的屋子里,到处都是丈夫的影子。

这一年,她送走了丈夫身前购买的家具。

这一年,她烧光了丈夫贴身的衣物。

这一年,她对着空空的屋子,开始了一个人寡居的生活。

但也是在这一年,一个等了她半个世纪的男人,开始频繁地出现。

他给她带来了活着的意义,生活的希望。

他陪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长长的下午时光。

他给了她重新相信爱情的信念,追求自由生活的勇气。

她和他,踏上了一趟“一生一世”的路途。

在路上,她拥抱着他瘦弱的身躯,依偎在他温暖的身旁;

在路上,他颤抖地亲吻她已不再年轻的脸庞,看着她幸福的模样。

76岁这一年,闻到了爱情的蜜香。

——《霍乱时期的爱情》


part11那一年,80岁

那一年,快要80岁的他,开着摩托车,与她相遇在一个落雪的晚上。

他俩撞了一个满怀,雪落了他们一身,一排长长的脚印在他们身后渐渐被拉长。

他帮她把垃圾车推下了坡,她跟他道谢,看着他消失在茫茫的街角。

那是他们的初初相遇,然后就是一次次相遇的美好。

他开始给她写信,跟她说好约会的地点,在那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她不识字,找了一位看守停车场的“老伙计”帮忙读,才知道那是一封约会的信物。

他带着她去了一家高档的餐厅,她拉着他快速离去,那里的东西太贵,不忍心消费。

她带着他去了一家路边的大排档,那里有世间醉人的美味。

她舀了一勺放到他的碗里,看着他吃掉时的模样,心里无比的甜蜜。

那一次,是他们的最初约会。

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姓氏,却不知道她的名字,而她也没有名字。

父亲不辞而别的那一年,还没有给她取名字。

他知道她三十几岁丧父丧子,一辈子孤苦伶仃,直到现在。

他带着她,去孙女所在的社区单位办理领取救济金的手续,才知道她没有身份证。

他带着她去拍了照片,临走时,叫店员多印了一张,藏在枕头底下日日端详思念。

那一次,他拥有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张照片。

他送了她一个精致的发夹,还有一个小巧的生日蛋糕,在她生日那天。

他对她说,“我爱你”,她哭的泪流满面。

那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瞬间,足够她用余生来怀念。

她送了他一副真皮手套,他走到哪里都戴在双手上,那脆脆的拍拍声,仿佛就是爱的誓言。

不久之后,他们的一对好友过世。

一男一女,一对夫妻,年纪和他们相仿,也近八十岁。

女的得了不治之症,男的不忍心她一个人离开,最终两人手牵手在黎明前离世。

他们参加了两人的葬礼。

葬礼上,看到了日益衰老的无奈,看到了死亡的临近。

于是,她逃离他的世界:我不忍心也这样送你离开。

于是,他送她回到了小时候生活过的家园,含着泪默默地远去。

于是,她开始期盼会有一次不期而遇,在那一天他离开之后。

他又来到了她曾经生活过的小巷,那幢小屋早已换了长期的住户。

一个孩子拎着食物回家,又返回去打开了那盏灰暗的路灯:

曾经住在这里的老奶奶交代,天黑要把它打开,以免路过的人摔跤。

他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骑着摩托车路过此地按响车铃声的情景,她一定在窗口观望。

后来的后来,他开着自己运送牛奶的摩托车来到了她的小屋,把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再后来的后来,他带着幸福离开时,她戴着自己送的发夹站在自己的床边。

80岁的这一年,我们把自己嫁给了爱情。


end

一辈子,就是这样短短的一瞬,我们不努力,爱情就要走远。

送给那些还寻找爱情的你。希望就在这一年,你就嫁给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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