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流浪狗的半年北漂（四）
一、社会就是彼此互相欺负、或形同陌路？
言归正传，再扯到工作上……
我第一次找到一份正规的工作，心里很激动，公司是做收藏品的。
营销策划一职对我来说很简单，分为两部分内容，一是产品介绍，二是价值分析。价值分析是指挖掘产品的卖点，说白了就是把一坨屎吹成一朵花，东西再烂也要把它吹的升值无限，未来价值连城。
当代造出来的收藏品有多少是有收藏价值的？全靠炒作的手段去忽悠那些老年人，反正他们有的是钱，吃饱了没事干被忽悠忽悠心里也舒坦。
当代的一些所谓的沽名钓誉、重视名利、没有本事的艺术家令人恶心的作呕，他们打着死去的著名艺术家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说什么是某某知名画家的嫡传弟子，其作品极具收藏价值，未来必定价值不可估量……
我呸！嫡传弟子跟那些死去了几十年的艺术家不仅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恐怕二者的艺术风格也是十八竿子打不着吧？看到什么“嫡传”就知道一些打着“嫡传弟子”的艺术家不是什么好鸟，谁买他们的作品谁被坑的惨。
拿玉玺来说，公司做好了之后再请知名雕刻大师，挂他们的名字，说是他们亲手雕刻而成。靠！玉玺长什么样子大师个玩意儿都没见过，这类东西听了让人恶心的三天吃不下饭，收藏品行业的名声不好是有原因的，说好听了靠炒作，说不好听了全靠忽悠。
任何的工作皆是如此，工作简单，人心复杂，容易的是工作，复杂的是人心。我的部门领导刘强是刚被招过来的新人，陕西人，典型的矮粗。论个头，他没我长，不过我坐着，他站着，他的确比我高；论眼睛，他没有我的大，不过他的心眼儿小的跟眼睛有一拼，绝对成正比！
此人大概没做过领导，初次有点儿权利就牛逼的不行，新官上任三把火能把自己给烧了，整天没事瞎指挥，说话装逼摆架子，嘴里一股狗屎味儿，一副小资的架势。在上任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私底下几乎得罪了所有人……
他要是不显摆一下自己的“淫威”怎么能显示出他是条狗呢？让我们忍无可忍的是刘强的人品太差……
他为人抠门又爱贪小财，他想在公司申请个插盘拿回家用，公司不给他，搭理也不搭理他……他提了三遍，人事部还是不同意，刘强没办法了，无理取闹的累了。后来，他让我和另一个女孩合伙申请，我们又被人事给说了一顿，人事部的那个老娘们儿发火了，说她实在是想不出来用插盘干什么，拿回家用吗？
刘强，你说你申请插盘人家不给你，你就让你的部下去申请，让部下背黑锅，你说你还是人吗？
我初到公司没有电脑，好心的领班给我们申请了新电脑……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妈的！刘强居然偷偷地把我的新电脑给用了，再把他的破电脑搬到了10楼，我到了10楼的时候发现新电脑没了，怎么用了个王八蛋的破电脑？我知情后，领班劝我凡事想开，说经理人品差没办法。
刚毕业的不满22岁的女同事对我说，她说，刘强个狗日的是怎么被一群人给操出来的？
我听了笑了半天，想现在女生真是爷们儿。
那时候，我刚步入社会，偶尔会想一些庸人自扰的问题，比如，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像刘强这种人是怎么能活到现在的？老天是不是日了狗了，还是眼睛塞进裤裆了？同事私下常说，陕西佬为人抠门、小资、狗仗人势、人品又差。
同事的说法有点儿片面了，也情有可原，出门在外，人们总是习惯以身边的一个人的人品好坏而去评判他老家的所有人的人品。
刘强分配任务吧，我们说他瞎指挥，一点儿也不冤枉他，他每次都说个大概，具体的要求从来不说。我们要是稀里糊涂地去做吧，做错了，他说你没按照规定，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规定啊？我们要是问他具体细节吧，他就三句话，一是自己想办法、二是别跟我说有困难、三是上百度！
任务的详细内容我们怎么能琢磨透吗？你说话说一半，架子比康熙皇帝的还高啊？装他妈的什么？百度是你开的啊，怎么能找到你布置的工作要求呢？
2016年1月1号，刘强请部门的同事吃饭，大家都没吃饱，有人说要不再点几个菜吧？他慌了，赶紧拍拍肚子，说你们没吃饱？不对吧！大家都吃饱了，晚上别吃那么多……
大家扫兴而归，我回家吃了两大碗烩面，花他的钱吃饭，搞不好他回到家还得跪搓衣板？
大三我就开始实习，已经整整一年多了，去过几个公司，也去过工厂和银行，还是头一次遇到刘强这样的孙子，人品差、架子大、欺软怕硬、专挑我们新人开刷。
有一次，他让我打电话联系客户，我一下子火了，也很冲动，我找到他，说我是来做文案策划的，不做客服，这活儿我干不了。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说那……那你发扣扣、微信……
我说，网站里没有扣扣、也没有微信……
他一脸为难，说那……那你发邮箱总行吧？
我看他可怜兮兮的，说行，就发邮箱……
这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社会，我他妈当时要是二话不说，下了班在路上截住他，对准他的狗脸给他几拳，估计他连叫我发邮箱的勇气都没有……这明明是对外营销的工作，与我的职位明显是牛头不对马嘴，连马屁股也对不上啊……
那时候，刚步入社会的我正年轻气盛，认为一些混蛋必须得以暴治之，那些欺软怕硬的领导具有刁难人的天性，跟狗生下来就会吞大便一个德行。他们如果骂错了人，那可就倒了血霉了，脱了工装谁也不比谁低一等……
我这人血气方刚，嫉恶如仇，早晚有一天得饿死街头，我始终觉得尊严比吃饭重要？
一个跟我认识了八年的朋友对我说“老贾，我始终搞不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你老实吧，你比谁都能狂；说你不老实吧，你一副儒生气息很重的书呆子模样；说你好欺负吧，还真没谁敢惹你；说你不好欺负吧，你又看起来老实巴交的。”
我对此的回答是，我搞不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人是一种活不明白的动物，我不承认我是个好人，起码我不是个坏人。迄今为止，我不欠任何人的、没算计过任何人……
在公司，我每天想的最多的不是工作，工作没什么难度，需要慢慢适应，哪个行业的文字都是急不来的，和写书一样，需要等待。
我想的不是下了班吃什么好吃的，我对吃喝没什么要求，粗茶淡饭吃惯了，常常是自制挂面，或者红豆、薏米粥，吃什么都没有吃五谷杂粮好………我对下馆子没什么兴趣，那是高薪人士该享受的待遇，我一月就他妈那么点儿工资，你说我冒充什么大款，跟他们在饭店抢什么位子，一顿饭二三十块啊，我吃的起啊？
除了不考虑这些，我主要考虑的是怎么能忙中偷闲把小说写完，这是我北漂的唯一希望。
偶尔我会幻想，某天下班了，马路上全是闯红灯的人，正好一辆卡车迎面飞驰而来，我假装不小心，在刘强背后轻轻地推他一把，他反应过来后绝望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很配合地跑到车轮子下面去了……
就这样，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领导个王八蛋干掉了，从此世上少了一个摆架子的小资领导，陕西人的名声在我们公司至少是保住了，刘强是我们公司唯一的一个陕西人。
我发现，有时候我这人是那么的邪恶和搞笑……
2、北漂是为了写书吧？
就在前几天，我做梦梦到了去世的外公和去世的祖父。《周公解梦》说，梦到死人复活意味着“死到临头”。结果第二天真出事了……
原以为一切定了下来，我处处如履薄冰地生活，原以为过了本命年后就畅通无阻了……
原来这一切的“原以为”都是自以为是……
接下来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了，我会把我的书写完，在离开北京之前完结《北漂》，这是我北漂的价值所在……
2016年1月10号，公司裁员，我们几个应届毕业生被集体“开除”了，人事补偿了我们每人1000元，说你们刚毕业也不容易，公司有权在试用期辞掉你们。
工作丢了之后，我不知何去何从，这几天整天躲在窝里看小说、写小说，三天时间里写了3万多字，马上又要与网站签合同了。《北漂》这部书我至少要写50万字吧？我要把在北京的所有的经历记录下来，根据经历把这部书改编成自由、批判、幽默、讽刺、现实、色情的一本虚构小说，记录一些朋友的北漂坎坷之途，他们最终一个个客死他乡，我最后苟活了下来，以一个流浪作者的身份活着……
内容虽然虚构，但是记录了我、鲁大头、老张、老杨一行人的北漂经历，我要写出属于我的北漂风格，寄希望于小说。
有人说，我们没有钱，难道还不能去幻想吗？
没错，我没有那么丰富的社会经历，难道就没有幻想的权利吗？
小说就是这样，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这是我北漂的巨大财富和收获。半年来，我几乎没搞到什么钱，积攒素材写书是我最大的一笔财富。
曾经，我不承认北漂为了写书，到了今天，半年结束了，我还真稀里糊涂地成了为写书而北漂。
无论在学校还是步入社会，写书都是我唯一的精神支柱，大学里没有文字，我撑不到大学毕业就空虚而亡了，那种空虚比死还痛苦……
我的北漂没有一帆风顺的旅途，过得吊儿郎当却心情舒畅，日子苦些但比在学校的时候开心多了。如果北漂时没有写作，我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我不曾奢望过写书养活自己，毕业后老老实实的面试找工作，把写书当成一种爱好。如果老天眷顾，让我成了一个自由作家，能以写书为生，那我将是世间为数不多的一个幸运儿……
半年来，在北京经历的挺多，刚毕业的日子艰苦是必然的，如果是富二代谁愿意去北漂呢？
我对于目前的生活勉强满意，偶尔感到惬意，至少不用像大学的时候那样跟一群游戏烂人住在一起。
我终于一个人住在一个地方了，追求着属于我的写作之梦，我喜欢目前穷困潦倒的生活状态，至少我是自由的……
——阿旭 写于2016年1月12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