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
昨晚临睡前,就打算今早去喝豆腐汤,但是,跑步回来,内衣濡湿,是要换衣服的。换了衣服,一时就不想出门了。
四点晨醒,搭锅烧了汤。等到起床一看,刚刚够两碗,他们父子一人一碗。干脆,我去黄河路上喝豆腐汤,赶到这儿了不是。
没有穿跑步的衣服,而是上学的厚衣服,我带着苹果步行,不敢跑,怕出汗。我们仍是走红亭驿——东村——大寨子的老路,绕了好大一圈,才到黄河路上的那家“洛阳豆腐汤”店。
说到洛阳豆腐汤,其实是牛骨熬制的汤,可以吃丸子豆腐汤,也可以吃牛肉丸子汤。豆腐汤六元,牛肉汤十元起价。我之所以更青睐豆腐汤,是因为我在洛阳上学时,天天早上喝豆腐汤,两年。我们学校食堂,是个偃师的师傅,豆腐汤五毛,一个饼五毛,一块钱就可以吃一顿早餐。那是二十二年前。
洛阳于我,是个美好的记忆。上大学,修中文,每周上五个半天的课,下午一般是自修,我在图书馆看了好多的书。早上,别人都睡到早饭再起床,我和乐霞姐姐每天跑步。我们还自觉上早晚自习,早自习背书,晚自习看书写作业。
央视版《三国演义》是那一年首播的,每周六,放两集。我们就守在电视机前,等着看“小乔”。周六晚上,我们还开舞会。我的交谊舞是那时候学会的,三步、四步、自由舞,还有伦巴和探戈。我学的是男步,学得最快,许多女同学都争着让我带。我和乐霞姐姐的身高差最合适,我们总是舞伴。
一九九四年,国家开始实行五天工作制。我们每周有两天周末。去关林采购,去市里玩,有时候就去伊河抓螃蟹。伊河岸边,牡丹公司栽培了许多芍药,一畦一畦的单层芍药花,煞是漂亮。我们不敢摘。但是过了几天去,所有的花都被剪了花梗掉落在地上。后来才知道,公司培育芍药,是为了留下植株嫁接牡丹花,并不需要开芍药花。开了花,耗费营养,植株就长得慢了,所以,要及时把花裁掉。那时候,我就知道:世上的许多事情,并不是按正常程序走的。
淘去喝豆腐汤的路上,西华那边有一条街,好像是集市,许多买东西的。我和苹果边走边看,看见了买莲菜的,小小的藕头,一块钱一斤,我挑了二斤,准备明天给刘爽包饺子吃。居然还有嫩玉米,我买了三只,六块钱。提着继续走,苹果高兴地跑前跑后。
这种小藕头,我之所以见了她就亲切,是因为我父亲在世时,常常到集上买回来这种嫩嫩脆脆的藕头,剁碎了包饺子,或者设成薄片凉拌。过年的时候,才买那种又大又白的藕。我觉得这小藕头,更美味。如今,父亲往生已经十年,我见了小小的藕头,仍是止不住地弯下腰去捡拾——她与父亲关联呐。
吃过了饭,我们去随处溜达,居然买到了许久以前就想买的浴篮,十块钱。还买了一个小筠子,两块钱。苹果在路上还遇到一只鸡腿骨头,也算没有白跑路。
还给刘爽买了三双兔毛袜子。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半了。该去辅导班接刘爽了。
今天早上,其实并不为了喝豆腐汤,只是为了走路。
走路本身就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