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翅膀
数米高处,是葱茸的香樟树叶,数千米高处,一架民航客机的机腹因了阳光熠熠生辉,数万米高处,天蓝的安安静静,数万公里高处,残月浅白,若有若无。
某日,太仓某处,一条空旷偏僻的马路上,匆匆行程里,我特意靠边停车,爬上4.15米高度的车顶,只为了拍一张初秋上午10:30的月亮,那么巧,一架细小的飞机在高处缓慢划过。
褐色的翅膀然后,它躺在我的手机相册里,不言不语,不嗔不痴。空闲时我会翻开,想及当时的情景,乱码几个字,而微信,似乎也成了看图说话,点完发送,再将相册图片删除。
柤册中,还有很多图片,我来不及为它们配上文字。
二十年前的某个深夜,步行的我被撞倒在芝溪到可庄的公路上昏迷不醒,刚巧同事经过,施以援手,那时还没装路灯,若是等到天亮,我多半会变成肉泥,肉泥的说法源于多年前荒塔桥边的李源(音)到贺舍卖菜,凌晨变碾在204囯道贺舍段,据说后来是用铁锹铲的遗体。
几个月休养后,胳膊上留下了一大块疤痕,前几日奇痒难耐,挠破,结痂恢复,昨日又复奇痒,又被挠破,不知几时能好?
这疤,安静了二十年。
据说,痒,是伤囗将愈,愈后的伤囗,复痒,它是在暗示什么呢?
偏僻的隐晦处,凹入的窟窿,虫草,人参,黄歧被动物的唾沫或是其它什么体液粘连成窝,一只肚大腰粗的黄色虫子出入其间,被我无意间发现。
我小心地轻握着一只蜥蜴,它是跟随我沒多久的宠物,其实我没有养宠物的习惯,除了年轻时有几个月将活蛇随身带着玩耍,后来也养过狗,但家里养的狗甚少善终,就断了念想,这只蜥蜴如何而来我已记不清楚。
蜥蜴比手拇指略大,它从我手中滑脱,用很快的速度在坎坷的野地里连蹦带跳着离我远去,我急切地呼唤它的名字,事实上我想不起它的名字,它就这样回归原野,而我对我呼唤所能产生的效果也忐忑着没有丝毫的把握。
它却在一大片荒草前犹豫着停下了脚步,只要再往前三十厘米,它就会消失在我目光所及之处。
它转过头望向我,我还在柔声呼唤,奇迹出现了,它回头爬上我手臂,用舌头舔着我皮肤,很象我家小黑,总亲昵地舔我味道粗重的脚趾头。
后来似乎它又有想离开的意思。
这情景沒有明确的开始,醒来时,我也想不起它最后到底有没有离开,我的梦,在得失之间总是很模糊。
在食物贫乏的废弃地,一只蟑螂在暗夜里寻觅水源。
那只小老鼠已经饿了很久,捕获蟑螂时,它沉重地呼吸,小肚皮起伏着久久不能平复,后来,还没完全褪去日间温度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对蟑螂深褐色的翅膀。
天亮了,翅膀显出些许的红,一群蚂蚁蜂拥着,围住了这对翅膀。在食物贫乏的所在,它也是极其重要的食物。
这不是梦境,我清楚明白地看到一对蟑螂的翅膀无助地躺在水泥地上,当时蚂蚁还没来得及赶来,我也根本没看到,一只小老鼠如何象虎狼一样扑向它。
只是我莫名其妙的揣想,如同我弄不明白我梦境中患得患失的情绪。
褐色的翅膀姨夫种的超小颗粒花生,真香,真的香,我把它安放在绚丽的牡丹花图案之上,排成一朵花的模样,想起孔乙己排出几文铜钱来,要上了一小碟茴香豆,在柜台上指划着,说明茴有很多种写法,记得我还为此,翻开了尘封已久的新华字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