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枕单寒入梦，窗破月归床

冬夜，异常安静。和夏夜相比，少了些许烦躁，多了许多寂静。

最喜欢冬夜里坐在窗台旁看书，与其说是看书，不如说是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更不明白这寂静的夜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稍年轻时，所有的冬天都是在家乡度过的。乡下比城市安静许多，一入夜，除了偶尔几声犬吠之外，整个夜都似沉睡中。

没有月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独自站在夜里，不用闭眼也和闭眼一样。胆大一点的可以向前多走几步，感受一种说不出的意境。似禅意，又似胡闹一般。

如果有月，更显得凄凉寒冷。院子旁有竹子，寒冷的月光摇曳着竹影，好似伸手触摸屋檐上的冰凌一般，一股难以解释的冷从指间直戳心底。然这种寒并没有心寒的意思，相反，有一种兴奋不能自已的清爽。

只是后来，这种感觉逐渐消失了。自从进入城市之后，冬夜的寂静已经消失不见。就算没有月光的夜晚，也能灯火如昼。透过窗户一眼望去，这个城市都笼罩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中，就连晚上睡觉不戴眼罩都睡不着，因为光线太刺眼了。拉上窗帘确实有点用，可除了黑色窗帘之外，对于失眠的人就像梦魇。

有点月光还好，虽然城市的灯光已经把皎洁的、微弱的月光遮挡得斑斓不堪，但至少细心一点抬头望向夜空，依然还能看到它最初的模样。至于安静，恐怕得等到凌晨一两点，才能真正感受到它的寂静。

也只有在这种寂静中，才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阁楼上若影若现。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觉，不过我已经非常知足了。就算不能像他一样站在那么古朴的阁楼上举着酒杯，对着皎洁的月光诉说心事。至少我能接着这寂静的夜，敲着键盘打下这段微不足道的文字。

他说今夜的月光皎洁，只是被子太单薄，夜太寒冷。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所以只能和月光对饮几杯，让酒精在身体里会发开来，等身子暖和了再入睡。

也许他很想就这样坐在窗台前，对这寂静的夜，皎洁的月光依依不舍。只是明日还有要事在身，况且人要作息稳定，才能拥有更多个这样的夜。所以才会在最终的纠结中安然入睡，在梦中又看到了此情此景，值得庆幸的是身子已经暖和些许。

在睡梦中，那些调皮的月光悄悄地从窗户外爬进来，窜到他的床上，窗户上与他入睡。当整个夜都入睡之后，床前的月光也渐渐离去，随之而来的是明早，东方既白的一抹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