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
童心
文/吉祥花
我居住在县里的一所小学附近,每年五月中旬,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学校彩排“六一”节目锣鼓的声音。今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打破了旧习,不仅听不到排练节目的锣鼓声,连孩子们上学的身影也看不到了,心里不由泛起一种莫名奇妙的失落和惆怅,而校门上高高飘扬的红旗又唤醒我那颗沉沦在世俗中泯灭的童心。
最难忘记的是参加学校第一次组织开展的“六一”儿童节活动激动的心情与节日里表演的精彩节目。
七十年代,文艺远离乡下,且遭受灾难得席卷,整个社会充斥着贫穷和落后,艰难困苦的日子里透着凄凉和萧条。我生长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丢沙包、跳绳、滚圈、过家家是儿童时期所有的娱乐项目。仅在春节的时候才能听到高跷队锣鼓喧天的喜庆声,而那是大人们的文艺活动,与我们孩子无关。
小学三年级的一天,我听到一个惊人的好消息:“今年要过“六一”了!”这个不胫而走的消息在学校炸开,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兴奋刺激着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上课走神,下课议论,回家呼喊,夜间联想,我调动了全部感官,想象着即将到来的这个属于自己节日的快感。
演出节目名单里,竟然有我的名字更是让我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参加的项目只是个集体节目――扭秧歌,但足以让我快乐幸福了。
童心
春节的时候,看到村里的大哥哥大姐姐们穿着漂亮的彩服,随着好听的高跷调,踩着有节奏的鼓点,扭动着柔软的腰臀,心里就痒痒,盼望自己快快长大也去踩高跷,迎着春节的吉祥,对着村里围观的人群扭上一扭。终于有了这样的日子,且还是在自己的节日里,我像天空中快乐的小鸟,高兴得唱啊,跳啊,心里荡漾着无限的欢乐。
那个儿童节,母亲为我做了一件花裙子。说是裙子,其实就是一件大花绸布围成一个筒子,挨着腰部的地方串着一根松紧带子,在现代人的眼里简直就是一个大花被面套在了身上,但在那时却是一件很扬气的漂亮花裙子。
节日前,我穿着花裙子围着校园的院子一圈又一圈地彩排秧歌舞,节日里,从校园扭出了街,从街上扭到舞台,我扬着高高的头,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演出节目的时候,我们秧歌队排成一个方队,坐在台下。演出的节目几乎记不清了,只有一个魔术节目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是由一个10岁的儿童表演的节目。那个孩子手里拿着一块手帕,他说,他的手帕不怕火烧,只见他把手帕在一个盛水的碗里浸了一下,然后用火柴点着,手帕上燃起汹汹的火焰,可是手帕完好无损,我很惊奇,心里很佩服那个小朋友 ,觉得他很英雄,很了不起。长大之后,我明白了,碗里盛得不是水,而是酒精,汹汹的火焰是酒精在燃烧,不是手帕。我们班里也出演了一个二人转节目――《幸福村》。节目的内容讲诉一个城里的女技术员去幸福村推广农科技术迷了路,向一位老大爷问路的故事。被学校选拔出来上台表演节目的小朋友,是每一个孩子眼里的骄傲,也是每一个孩子眼里的偶像。
第一个“六一”儿童节,虽然过去将近半个世纪了,但在我的脑海里,这些画面仍没有褪色,随着岁月的洗礼、沉淀,清晰地保存了下来,而且越来越亮丽。表演《幸福村》节目的那个男孩在前年已经离开我们去了另一个世界,他表演的节目永恒地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而我一直认为,他是暂时地离开了我们,先去了“幸福村”,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也会一个接一个地去和他相会,只不过,他是第一个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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