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杨苡《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
碎碎念
近些年,开始流行有关西南联大的回忆录。新近读完的这本杨苡先生的《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伴随着这位百岁老人的离世,热闹了一阵。蛮久不看书,没看多少书,但是近代史的各种会议录,在我不太拿得出手的阅读书目里也算占了小半壁江山。究其缘由,还是希望借鉴一二吧。大学时,齐邦媛的《逆流河》、何炳棣的《读史阅世六十年》,刚上班时候,何兆武的《上学记》、严耕望的《治史三书》(这个擦边吧),都让我印象深刻,有的甚至成为我人生选择的重要参考。读了这么多回忆录,会有伴随个人成长的不同理解,也会有各种会议录版本的横向比较。借此,延展一下《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的阅读感受。
同一件事,多了一份理解认同
《读史阅世六十年》里面一些片段,因为和我所学不符,让我困惑,内心百爪千挠。刚读完那阵,也许是为了缓解内心的郁结,也许是为了分享全新的认识,我总是重复两个片段。
大概是这样的:
片段一 五四运动的时候,何炳棣坚持坚定考学目标,仍然坚持在图书馆学习。
片段二 解放前夕,在哥伦比亚大学攻读研一的何炳棣,碰到了一位博士在读、即将毕业的师兄。这位师兄的专业是国际法,认为朝鲜战争即将打响,要回祖国发光发热(这四个字应该是原话了,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师兄放弃了学位,怀抱满腔热血回到百废待兴的祖国。起初确实参与了一些工作,后来被怀疑是间谍,没有参与专业领域的工作,结局好像是在厦大跳湖自杀了。何炳棣70年代,学业有成、荣归祖国,好像是得到了周总理的接见。
这两个片段,现在看来,是指向性非常明显的,就是叫人一心做学问。这里要插播一下看这本书的缘由。清华大学秦晖老师应时任选修课《法律与文学》老师谌红果的邀请,到大学讲座,推荐了两本书,即《读史阅世六十年》《治史三书》。
作为上进青年的我,许是希望从前辈的成功经验中,复制一二。但是看完之后,我就困惑了。理解不了作者的选择。这不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嘛?怎么可以这样?但是,他们选择的不同,造成结局的不同,又让我觉得非常讽刺。我的人生之路又该如何抉择?
十年之后,看到《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中类似的片段,我多了一份理解。也许选择没有对与错,拉长到一个百岁人生,重要的是面对自己选择的那份定力。
关于抗战与文学,文坛上一直有争论的,沈先生坚持文学是文学,抗战是抗战,文学是不该用来当工具的。当时全国上下,都是浓浓的抗战氛围,他坚持这种立场,压力不小。别看沈先生平时低声细语,动不动就脸红,他有他倔强的那一面。像他对抗战文学的不屑,可能别人私下里也有同样的态度,却不一定公开说,他就要写文章公开说出来。——引自“跑警报”
同一件事,一如既往的意难平
每每看这些有关民国的回忆录,最让我耿耿于怀的便是消失在祖国上空的飞行员。第一次有这种无法释怀的心情是《巨流河》(《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有提到《巨流河》作者的父亲齐如山)。重庆沙坪坝,与张大飞他乡相拥;南京新街口,巧遇张大飞烈士追悼会;南京航空烈士陵园,回到大陆追思故人……每一个片段,都在我脑海中定格成一个个画面,永远无法释怀。
这群飞行员,他们出生显赫,怀抱赤子之心,最后却像流星一样在世间短暂划过。时间不曾为他们停留,世界不曾为他们注脚。看到书中这段的时候,我心理又绞痛一般,竟有点害怕看下去。杨苡先生在书中的几分少女惆怅,更衬托出她在乱世的几分顺遂。那些飞行员呢?毕竟杨先生活到了二十一世纪,还出了这本书。
那次是两个航校的朋友来找我玩,他们学航空,讲开飞机的事,怎么飞上去,怎么俯冲,又是这种那种战斗机的,讲得很兴奋,一边讲一边比画。……那两个年轻人从此再没有见过。没过多久,其中一个在随教练做空中训练时,飞机不幸撞上了屋顶,另一个在空战中牺牲了。
感想一二
友善、平等待人,按照中西的教育,这就是有教养;爱显摆、自以为高人一等,就是没教养了。——引自 “初恋”
这让我想到了最近看的一部日本电视剧《花子与安妮》,改变花子命运的那间女校。友善、平等待人貌似正是我们目前这个充满戾气、眼里只有自己的社会所缺少的。
最近在看《我在岛屿读书2》,深刻感到自己读书太少了,以后要多读多写,少做无谓的选择,多做无谓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