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少的光景
十二月，天气微凉，空气干燥。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现在一定是坐在操场的某张长椅上，一个人静静地发呆。或许，就在刚才已经吃过了午饭，从食堂门前的那个通道径直地走出来，第一眼就看见了泛黄的梧桐遍布在操场的四周。
01
我们年少的时候，一定都曾喜欢过这样慵懒的午后时光。有人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书，有人将手里的球朝篮筐投去，有一群人围坐在操场中央，说说笑笑……
混浊的光线，渐渐地被拉扯成细长的丝线，然后一圈一圈地把这个单纯的世界缠绕成一个半透明的茧。
无论，我们是怎样暴露在这样明亮的晴空之下，还是在一片光线微弱的黑暗里拼命挣扎，又或者刚从闷热的被子里探出头来……其实，未来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擦掉眼角的水渍，依然可以安然地入睡。
02
我们每天都是这样慢慢地度过自己年少的日子。上课的时候会因为窗外刺眼的阳光而晃得头晕，疲惫的眼皮索性就耷拉在眼球上，教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似乎诱导我们朝着梦境一步一步走去。
晚自习，我们总是会莫名其妙地花大把大把的时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无论是望向窗外路灯下空无一人的操场，还是盯着头顶上被数只飞蛾围着的白炽灯管，或许，那些不停扑闪着翅膀，快速移动的小虫子，像极了迷茫的，漫无目的乱撞的我们。
03
那个时候的我们，每个人都非常用功地念书，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没有小情绪和小任性，也没有学会抽烟喝酒打牌。那个时候的我们，会在逛书店的同时顺便带回一两本习题集，会在买明信片的同时顺便带回一两张海报。
每一次考完试，公布成绩和班级排名的时侯，我们都不会刻意去看自己的排名。因为，我们每一个人坚信着那句“该来的总会来的。”每个月，我们还会等待最新一期的杂志刊物以及最新一期的《知音漫客》。
我们可以走很远很远的路，追寻向往的世界，可以有足够多的耐心，解答未知的谜题，可以单纯到为了见一个人，不厌其烦地坐很长时间的公交车，尽管我们都厌倦这样快速变化的世界。但是我们依旧说服不了自己，就像我们清楚的知道，像方便面这类的速食产品会在我们的身体里，日益累积起毒素，可我们还是吃的津津有味一样。
那些傲娇的喜欢，或许只有在我们年少的天空下，才会显得那样干净透明。而成长之后的天空，被风吹散得什么都不会留下。
04
那个时候的我们，该用什么来形容呢？
单纯，平淡无奇，普普通通。我们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不开心，也会在几天之内忘得一干二净。往你穿过那种又大又肥的牛仔裤，流行过文艺范的格子衬衫，也戴过千篇一律的黑框眼镜。
现在，慢慢地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的这些怪异举动，或许与自己越发叛逆的性格有关。大概是希望自己变得特别，变得醒目，变得可以在人群里生动起来。变得可以吸引某个人的目光，使得更多的人朝自己看过来。
05
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写很多东西，也会和别人一起分享，当自己的努力得到别人积极的回应时，无论是激动还是开心，都统涌上心头。
每天早上六点半的时候，被头一天晚上设置好的闹钟叫醒，窗外是永远没有都是亮透的清晨。当我们拖着疲乏的身体，揉着惺忪的眼睛，端起水杯慢吞吞地走到阳台的水槽前刷牙的时候，哪怕喝一口杯子里的自来水，也会冻得浑身发抖。
学校宿舍规定的熄灯时间是十一点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睡觉的时间，也会从刚开始的十一点，慢慢变成了后来的十二点，一点，两点等等。
黑眼圈便随着我们睡眠时间的减少而慢慢增加。我们在彼此嘲笑对方的熊猫眼的同时，背过身去就更加用功地看书做题。
因为我们谁都不想要输给谁，尽管那个时候依然有很多黑着眼眶的人，厚着脸皮说着昨天晚上熬夜追剧看小说去了。其实彼此都心照不宣，只是不忍心揭穿罢了。
梦里无数次地梦见过考试的场景，周围的人都在唰唰地飞快书写着，只有自己呆呆地看着满页的空白无从下手。在那样的梦境里，自己每次挣扎着醒过来的时候，都像是从深海里憋了很久气，挣扎出水面，在突然明白过来这只是梦之后，前三秒的庆幸感过刚过，就又会开始忍不住委屈得流下眼泪。
一直到很久以后，我都不断地重复着这样的梦境。梦里，圆珠笔摩擦试卷的刷刷的声音，还有讲台前时钟的指针走动时，嘀嗒嘀嗒的声响……
我很庆幸自己有一群一直陪伴着我一整个少年时光的朋友，哪怕现在没有一个人在我的身边。因为我们曾经用力地在一起，虽然，最后我们还是会漠然地彼此分隔各地。
即便是在很多年很多年的以后，我依然清晰地记得曾经的我们，是怎样地挤在一个小而温馨的房间里，打发掉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午后时光。
我也会清晰地记得那些清晨以及这年少的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