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原著“被亲爹毒哑”的兆鹏媳妇,生为冷家女,何其悲哀

2022-07-05  本文已影响0人  一心书屋

鲁迅先生形容旧社会步入婚姻的男女,“仿佛两个牲口听着主人的命令,‘咄,你们好好的住在一块罢!’”

兆鹏媳妇是冷先生的大女儿。从结婚到被毒哑,冷先生和她公爹鹿子霖给她安排了所有的事情。

她的一生,都是别人在做主

一、婚嫁背后的算计

冷先生是外乡人,他的父亲在白鹿原创办了中医堂。从他父亲那辈起,就和白鹿两家交好。冷先生一家能在白鹿原上站住脚,多亏了白鹿两家的支持。

冷家大女儿出嫁之前,白鹿两家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冷先生对此事极为上心,曾多次出面,缓和他们两家的关系。

不久,冷家大女儿嫁到了鹿家,二女儿嫁到了白家。

冷先生对两个女儿的婚事十分满意

他喜欢他们的儿子,也崇敬他们的家道德行,都是正正经经的庄稼人;更重要的是出于他在白鹿镇行医久远之计,无论鹿家,无论白家,要是得罪任何一家,他都难得在这个镇子上立足;他也许不光凭他的冷峻的眼光看得出,而是凭他冷峻的神经感觉到了,“交农”事件之后白鹿两家不好愈合的裂痕。”

把女儿嫁到白鹿两家,是让她们充当“粘合剂”,以修补白鹿两家的关系。只有白鹿两家和睦,冷先生才能维持他在白鹿原上的地位。

二、永远得不到的休书

兆鹏媳妇能嫁到鹿家,是因为她是冷先生的女儿。也因为她是冷家之女,她只能守着活寡,绝无可能讨到一份休书。

鹿子霖得罪不起冷先生

为了让鹿兆鹏完成结婚仪式,他扇了鹿兆鹏三巴掌。鹿兆鹏离家出走,鹿子霖只能瞒着冷先生,时常骗他兆鹏在外面如何有出息,说些笑话逗他开心。

后来,兆鹏回到白鹿原当了校长,他宁可住简陋的校舍,也不回家过夜。鹿子霖只能去求儿子回家,他甚至在儿子面前流泪。后来,连兆鹏的爷爷都出面了,可兆鹏就是不愿理睬他的妻子。

这是鹿子霖的心病。儿媳的感受他不管,他只在乎冷先生对他的态度。冷先生在白鹿原行医多年,有着极大的声望。要是得罪了冷先生,鹿子霖必定会遭到原上众人的唾骂。

如果儿媳不是冷家女,他早就让儿子写一纸休书,把她撵回家了。可他不敢,于是就拖着,直到儿媳死在了鹿家。

三、毒哑女儿之前,冷先生在想什么

一开始,冷先生并不知情。女儿回娘家,她沉默、忧郁,冷先生只会劝她要孝顺公婆,早睡早起。

等到鹿兆鹏回原上当了校长,他不回家的事已是人尽皆知。冷先生让鹿子霖找兆鹏写一纸休书,他说并不觉得女儿被休了算什么大事。当然,这话并不能当真,冷先生或许只是为了给鹿子霖施加压力,让他尽快逼兆鹏回家。

兆鹏被逮捕。冷先生冒着风险,在十只麻包中间塞满了硬洋,设计营救鹿兆鹏。他把那几年赚的钱都拿出来了,只求女婿能可怜可怜女儿。他托朱先生给兆鹏带话。

给女人个娃娃。给个娃儿,她女子在你屋就能活下去,她自己在白鹿镇也能撑一张人脸……”

作为父亲,他怎能不知女儿的痛苦。嫁到夫家,被丈夫嫌弃,婚姻名存实亡,而她还要继续待在鹿家,这日子得多难熬。所以,他乞求兆鹏,只为女儿能有脸在原上活人。

可兆鹏走了,什么也没留下。在这之后,女儿和鹿子霖的丑事又传了出来。鹿子霖醉后认错了人,和兆鹏媳妇有了肢体接触。

需求被压抑,她不能说;被公爹欺侮,她还不能说。双重的压力让她的神经不堪重负。于是,她疯了,到处说着“不知羞耻”的话。

冷先生没有找鹿子霖兴师问罪。他一开始是想给女儿治好病,然后让兆鹏写休书,带她回家的。可他治不好女儿的病。当他亲耳听到女儿的疯话时,他已经决定放弃她了。

在救兆鹏时,他说:“我的女子从一而终这是门风。”我想,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想法。他说给女儿要张休书,也许并非本意,要不然,他怎么会毫不坚持,任凭鹿家把他女儿害成那样。

当他放弃救治女儿时,也许在想,女儿既然已经有辱门楣,那她就不配回家。就让她“从一而终”,死在鹿家吧

他首先是冷家长辈,其次是中医堂掌柜,再次是白鹿原上的头面人物,最后,才是女儿的父亲。大女儿死后,世间只是多了个狠心的父亲。而他的家族、生意和声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四、多余的人

看了冷家大女儿的悲剧后,我在想,为什么人们听到“俺爸跟我好,我跟俺爸好”,只会觉得她疯了,而没有人把这句话当成是求救的话呢?

也许,一个弱女子,哪怕她是冷家的女儿,也无法与鹿家抗衡。没有人会为她讨个公道,众人一句“她疯了”,便可平息所有是非。

有人说,小娥在社会中的角色是固定的,她就只能做郭举人的小妾,备受屈辱,或是在破窑里,失去所有人的尊重。

我想,冷家大女儿的命运也由不得她选,她只能做一个牺牲品,为白鹿冷三家的利益牺牲自我。

无人给她撑腰。父亲思想封建,他只会和鹿子霖一起,把她送上黄泉路。丈夫鹿兆鹏痛恨包办婚姻,当她被公爹欺侮时,兆鹏已经和白灵住在一起了。

小说《长恨歌》里,王琦瑶未婚生子后,她母亲把尿布扔到她脸上,王琦瑶却说:“我这一辈子别的不敢说,但总是靠自己。”

她年轻时风姿卓越,家人却睁着眼看她步入歧途,无人制止。等到她自食其果,尝尽苦头时,他们也不帮她,只是插着腰骂她。

所以她说靠自己。可自己有什么呢?勇气是稀少的,用过几次就没了;智慧也是不够的,所以常常要吃亏。

冷家大女儿的那个“自己”更是脆弱得依靠不得。没反抗几次就把自己吓疯了。

疯了,人们慌了;死了, 原上重归平静。

这就是她短暂的一生,主角是三个男人,除了痛苦是她的,其他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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