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孙绍振的《文学创作论》,文学家是货真价实的心理学家(9)
作家探索的对象是在社会条件作用下,人的心灵与心灵之间的变化莫测的关系。
要观察的是每一个人各有什么不同的感情信息,透过这个信息揭示出每一个人在按不同的逻辑进行思索。
作家杰出的本领就是在于他能够在似乎相同的外界信息中,洞察出每个人物在灵魂深处有最根本的不同。
文学形象是客观和主观的统一,是感性和理性的统一。
文学是通过感情去吸纳生活信息的,因而文学形象反映生活的同时,其中的感情成分又反映了作家自我。
作家的感情如果是肤浅的,他吸纳到的生活也是肤浅的;作家的感情如果是从深厚的历史潮流中吸取来的,那么,他吸纳到的生活也是具有广博的历史内涵的。
文学的观察如果要深入到内心,那就不可能不染上作家的感情色彩。
在作家观察时并不是被动的接受外来的信息,同时内心也激发了感情,记忆的洪流就会汹涌起来,输出信息当这两者不能相通时,必有一方发生变异会被否定。
当这两者经过摩擦搏斗,达到和谐的融合时,形象就形成了,就达到了“美化”的目的。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作家在观察中都带上这么明显的感情色彩的。
许多大作家在作品中表现出来他们的观察有一种冷峻的色彩,作家的主观感情藏得很深。
在《红楼梦》的不少具体场景中,用了许多“春秋”笔法,读者很难具体指出作者的褒贬,当然,读了全书,读者可以得到总的印象,但要准确地讲出来还得借助理性的思辨。
大作家的杰作像生活一样丰富而复杂,使它经得起世世代代的读者和学者去玩味推敲。
普希金的小说《杜勃洛夫斯基》的开头描写旧时大贵族的风俗习尚更真实更生动的画面,但却很难断定普希金本人对他所描绘的特色是怎样想法。
他好像打算对这个问题回答说:“可以做各种各样的想法,这种风俗引起你同情或反感,与我何干?我连自己也决定不下,它值得惊奇还是愤慨。”
这并不能说明普希金没有感情,就是说,这种感情色彩是惊奇与愤慨的混合,是一种说不清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