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吧肿瘤君科普专栏

看到这个世界的美(十九)我的猪肝色是怎么练成的

2020-06-20  本文已影响0人  贺碧琼

路过堂嫂家门口时,才将一只活蹦乱跳的老母鸡谋杀了起身抬眼间看到我的堂姐夫咋呼了起来。

“碧琼啊,之前庙下组有个老憨,老憨不在了,现在又出了个你。你怎么晒那么黑了?”

“老憨是谁呀?”我讪笑着纳闷地问堂姐夫。

“我家细胡子。”堂嫂灿然地笑着回我。

于是我的眼前立马闪现出了那个四十岁才找了个二婚女人,四十九岁触电而一命呜呼的可怜堂哥,想起他那张夏天里黑得冒油的小脸。

“碧琼啊,你真是晒黑了。”身为堂姐夫老婆的堂姐和善地看着我说。

堂姐向来是不说瞎话的,可见在这个夏天远未结束的季节里我晒得有多黑。我不由得伸出自己那双小黑手仔细地审视着,比较着,皮糙肉厚的,呈现着猪肝色。

不知内情的人以为我在太阳下挥汗如雨挑了多少担粪种了多少田呢。谁知道属于犯贱型的我成日骑个小毛驴往太阳下跑故意将自己晒成了猪肝色。

细想想,人家将我当成神经病真是可以理解的。这样的大热天,我不窝在家吹风扇空调刷手机,或是在麻将馆上午下午地吹空调砌长城顺带蹭老板娘做的免费美味的午餐,却像个疯子样的到处瞎跑,这样的乡下女人在我们这实在是绝版。在乡人眼里,脑子正常的女人是绝不会像我这般行事的。

所以,我每天在水边长时间的逗留,人家以为我要寻死。所以,无聊的老男人会大不敬地说出挑逗的话来试探一下我脑子是否正常。

人家却不知道,我在看山看水的惬意中享受着自己的独处时光,释放着自己身体内的垃圾,疗愈着自己那在岁月中被啃噬得千疮百孔的灵魂。

人家不会知道,风中飘摇着的芦苇草会向黑不溜秋的我摇头晃脑地点头致意。那藏在草丛中的夏蝉会发出悦耳的鸣叫来陪伴我的寂寥。那停留在电线上成双成对的鸟儿窃窃私语着给我增添了这人间的欢乐。还有寺庙附近那条在太阳最毒辣时也阴凉无比的林荫道给我带来的心的宁静。

我貌似神经病似的游荡换来了我的黑,换来了别人的闲言碎语,但黑点怕什么,我又不指望谁来爱我,我自己爱自己已足够。别人怎么看我认为我又与我何干?我过自己的生活,又不去别人碗里讨饭吃。

我在如火的夏日里造就着自己的黑,我在自然的怀抱里放肆撒欢,我努力将自己变成自然的一部分,我努力地淡忘自我,淡忘自我心中那些世俗标准对人无聊无情无德的约束。

我就这么练成了自己的猪肝色,我以为,自己黑点甚好,再黑点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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