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蓝颜(五)
手术室的门开了,刚做完一台手术的钟楚娴走了出来,额角渗着密密的一层汗珠,又是一个急性脑梗塞的病人,送来时收缩压达到200mmHg,肢体活动已经受限,且不能说话,好在病人发病时间不长,通过经皮穿刺介入治疗,把堵塞血管的血栓抽吸出来,及时地疏通了血管,病人总算脱离了危险。
此时的楚娴才感觉到早已被汗水渗透的衣服紧贴在背上的冰凉,进了消毒室,实习医生韩彬正在给手术器械消毒,看见楚娴进来关切地说道:“钟老师,您坐那歇会儿,杯子里已经续好水了”,楚娴感激地看了看韩彬,坐下端起了水杯,这个韩彬来科室已经有半年了,好学,上进而且肯钻研业务,苦活累活总是抢着干,科室里人缘很是不错。
杯子里的水不凉不热,从上午一直到现在,滴水未进的楚娴把满满一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才感觉胃里舒服了许多,楚娴一边感激地朝韩彬点点头,一边起身走出了消毒室。看着主任疲惫的身影,实习医生韩彬陷入了遐想:说心里话,他对这个工作认真,技术精湛的年轻主任是心怀敬畏的。半年多的共事,他甚至能从楚娴温和的眼神里,读出她内心散不去的忧郁,韩彬的心里除了对主任的尊敬,似乎又多了一层别样的情愫。
下午刚进办公室的欧阳,电话响了,“喂!您好!欧阳老师吗?”,
电话里是一个清脆悦耳却又陌生的女声,欧阳一下子没有听出来,
“您是?”,
“我是方芮,您小姨子楚宁的朋友”,
“――”欧阳没有吱声,
“就那个麻烦您给转学的孩子的妈妈――方芮!”女声又说,
欧阳猛然想起,更多的是意外,声音也因意外的喜悦带点激动地说:
“是我,是我,没听出是您,抱歉,抱歉!”
这个叫做方芮的女人,声音跟她的名字一样动听,
“欧阳老师,明天我要参加我们学校组织的,在你们学校的教学观摩课,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教教我们呀!”说完咯咯咯的笑出了声。
“怎么会呢?您太客气了,都是同行相互学习嘛!”,寒暄了几句,挂断了电话。或许在欧阳的内心深处,对于这个电话已经期盼已久了,欧阳吹着口哨,拿起教案走出了办公室,以至于那脚步都有点飘飘然了。
晚饭后,欧阳习惯性地进了书房,继续那个没有写完的长篇。今天的状态出奇得好,一个章节很顺利便写完了,看了下时间刚刚九点,欧阳退出了写作的页面,在自己的主页里浏览了起来。忽然发现消息提醒上亮起了熟悉的红点,忙点开一看,消息是舒瑶(也就是方芮)昨天发过来的。
“@雪山浪子,老师的故事越来越精彩了!”
欧阳的心脏一阵悸动之后,在键盘上打下了两个字:
“在吗?”发了过去,不知为何,刚发过去又急急地删掉,手指在键盘上发着愣,然后又敲下了两个字发了过去,还是“在吗?”,这回的欧阳没有删,只是有点忐忑地等着,手心里甚至出了汗,“我这是怎么了?多长时间没有这么紧张过了”,欧阳摇摇头不禁笑自己。
看看时间五分钟过去了,没有应答,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有应答,“可能人家已经休息了吧?”,欧阳在心里安慰自己之后,渐渐不再紧张,胡乱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了起来。是奥地利著名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昨日的世界》,这是一本欧阳平时喜欢的自传体小说,可是,这会儿他却完全看不进去,翻了几页眼睛不由地又向电脑屏幕看了过去,正如他所希望的,代表新消息提示的红点醒目地出现了,欧阳一阵心跳,按捺着心头的狂喜。
消息果然是舒瑶回过来的:“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给孩子听写单词呢。”
看到了回复的欧阳精神大振,“回过来就很好了,干嘛还那么客气”,欧阳心里暗暗埋怨,于是赶紧打下了“你在干嘛?”几个字发个过去,“在看你的消息呀!”舒瑶的回复带了个做鬼脸的表情,欧阳的心情不再那么紧张了,片刻,就发现了这样聊天的坏处,此篇文章下的文友们都可以看到,于是,似乎心照不宣地两人发起了私信,就这样,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发来发去,聊工作,聊文学,聊人生,聊得无比投机,兴致盎然,直到两人都沉默下来,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互道了晚安之后,才意犹未尽地关了电脑。
欧阳拿起桌上的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进了卧室,妻子早已经睡熟了,欧阳轻轻地在床上躺下,竟感觉没有一丝倦意,此时,月光从窗口柔柔地泻下了一地的清晖。
(未完待续……)
【无戒90天成长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