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还干这种事,真替你脸红!
或远,或近,故乡总是遥不可及。
之所以遥不可及,不仅仅是因为距离,还有陌生。在我们离开故乡的那段时日,它在悄然发生着改变,与我们渐行渐远,逐次变得模糊。有一天,终于踏上那方土地,回到故乡的怀抱,却发现: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但早已变得物是人非,就如漂浮在午夜里的梦,真切又虚无。
我十多岁就离开了故乡,去过很多地方,乡愁是永远抹不去的心结。
去年冬天,终于有机会全家一起回故乡过一个团圆年,正忙着采购礼品的时候,突发而至的瘟疫一下把我美好的计划击的七零八碎,回乡之日遥遥无期。
我闷在家里,时间多到无穷无尽,于是,每天和妈妈通电话。
一开始我们聊的都是疫情,问老家有没有被感染的?有谁出远门去了武汉?后来,妈妈告诉我村子被封了,我又关注能不能买到新鲜的蔬菜?……
疫情得到缓解后,我们的话题很自然转移到故乡的风土人情。
妈妈告诉我:村西水库结了厚厚的冰,大哥家的孩子总是去上面滑冰车,怎么管都管不住,太危险了;山上开矿的工人,把“大顶尖”都挖平了,那么高的山,几个月就没了!妈妈说,她从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机器;堂哥的儿媳,上个月又添了娃……
张家长、李家短,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碎碎念,我却听得格外亲切。
聊着聊着,我突然想起了宽大爷。
宽大爷是妈妈的邻居,有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都已出嫁,儿子娶了媳妇,自己立户单过,日子不富裕。
前年,宽婶得病住院,花了十几万,最后还是走了。现在宽大爷一个人生活,日子一定艰难。于是我问:“宽大爷还好吧?”
妈妈先是一声冷笑,然后语气古怪地说:“好得很哩!”
一定有隐情,于是我问:“宽大爷怎么了?”
“他找鸡!”
“什么?……鸡?”我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窑姐呗!六十多岁的老头子,还干这种事,真替他脸红。”
我一下僵在那里,这个情况大大超出我的想象。农村竟然也有小姐了,嫖客还是六十多岁的老头?这事如果上得了台面,一定能够申请“吉尼斯”了。
我的好奇心,一下吊了起来,想问妈妈更详细的情况,可是妈妈嫌这事太恶心,一个字也不肯多说,我只好作罢。
过了两天,我从哥哥那里得到了答案。
原来,宽婶去世后,也曾有人给宽大爷介绍过老伴,可是宽大爷死活不答应,不是他不想,而是怕给儿女添负担。
在农村,老人没有收入,全靠儿女养活。光是吃喝还没什么问题,可是别有病,一旦得病住院就完了,那简直就是个无底洞,靠着从土地里挣的那几个钱根本不够看。上次宽审住院的十几万都是儿女们分摊的,如果再给孩子们找个后妈,一旦有病住院,那是多大的负担啊。
宽大爷想想都可怕,于是选择一个人生活!
村子里像宽大爷这种情况很多,于是,聪明的小姐们抓住商机,承包了村里的澡堂,一番装修之后,重新开张营业。
此时的澡堂已经改变了性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每次几十元的费用,和十几万比起来变得微不足道了,并且谁还能每天都去找小姐呢?这个价格老人们完全可以接受。不知是有人介绍,还是宽大爷无师自通,反正他走上了这条路。
一直困扰村里的难题,让小姐们轻易化解了!
我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是痛斥杯水车薪的医保制度,还是感谢搞活市场经济带来的巨大红利?
远方的故乡,我越来越看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