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佬》上卷64 撕扯衣衫
“一场秋雨一场寒，三场秋雨要穿棉。”
描述的是北方天气的景象。而立冬过后的东莞，天气依然严热；只有晚上才有习习的凉风。
但是，十一月底的冬令小雪时节一过。随后下了几场雨，天气开始转凉了。真正感觉到了秋意。
但是蚊子依然很多，依旧精力旺盛。
保安人员开始换上了冬装。白天穿着长袖衬衫，晚上加穿了外套。
杨籽的两套办公室西服工装，也发了下来。杨籽不会打领带。保安部也没有人能打得好。
周一办公室早会前，杨籽穿着西装，拿着配发的一条领带，走向办公室，在楼梯处碰到了阿美。杨籽就请阿美帮忙打领带。
阿美把领带绕在杨籽的脖子上，三下五除二的打好。并且帮杨籽扣好内衬的马甲。打量着杨籽一圈。然后娇羞的盯着杨籽的脸，说:
“小东西!还是跟姐一起住吧!要不，我看你每天早上怎么打领带？！”
“切！我干嘛要拆开它？每次都重新打？我不能慢慢拉开它，象我们保安服领带的‘易拉得’那样？”
“再说了，我每星期也就穿一天。不用经常麻烦你。”
“小东西！我觉得你肩宽屁股翘，穿西服更好看。你就经常穿西服吧！你看你现在多像中南海保镖或者美国特工呀!”
“改天我给你买件也是黑色的长风衣，再配个礼帽，叼根雪茄。肯定比许文强还帅!”
“对了，要是再配个墨镜就更好啦！……”
“我车上有墨镜，我去给你们拿吧?”
司机阿风，突然冷不丁的从两人身后冒出一句话。
“哎呀！妈呀！你这个鬼人，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吓死我了！”
三人有说有笑的上了楼。
……
不光阿美夸杨籽穿套装西服好看。就连庞小姐也夸杨籽穿西服更精神。并且庞小姐在她的办公室，当着阿美和杨籽的面说:
“阿杨！你看:你这一身挺拔的西服往身上一穿，和职业套裙的大美女阿美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雌雄绝配！”
同样是一身黑色新套裙的、比阿美略微矮小的大眼睛阿英，也在杨籽走出办公室时，在前台招手杨籽。小声的说:
“小杨哥哥，你真的好帅！”
然后又向杨籽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大苹果。
人靠衣装马靠鞍。
整个上午，杨籽收到了当班保安员张明、厨工等人的无数个赞。甚至还有厂外宿舍楼的张明老婆的赞。
也许是因为大家看惯了杨籽的保安服。中午吃饭时，又有众员工乃至车间职员投来的赞叹羡慕的目光。
熟悉的黄毛、长发妹妹、李小妹等更是用语言对杨籽夸赞了一番。龟儿子还说:
“龟儿子捉奸队长！你单穿马甲更帅呦！要是能再挂一个银色的怀表，更绝配喽！”
回到宿舍的时候。宿管员张小梅——梅子，迎面碰到杨籽，也微笑着盯着杨籽，眼神流露出爱慕之情。
一整天，杨籽就像一个过年刚穿上新衣服的孩子，小眼咪咪的闪着笑容。
杨籽从此就把西服和保安制服轮换着穿。但是在下班以后或者星期天休息，杨籽依然喜欢穿那套牛仔裤、短袖紧身白色 T恤 ，外罩黑色休闲长袖遮臀衫。
……
12月份的第二个星期六，时令刚过大雪两天。天气更加凉了。
晚饭后。刚发了工资的李小妹找到了杨籽。
“哥！黄毛她们几组人晚上还要加班。我没有秋冬的衣服。你陪我去买，好嘛？”
“好！刘虎也要去买衣服。我叫上他一起去。”
……
三人就出了宿舍楼。迎头碰到了龟儿子。龟儿子听说杨籽等人去逛街，也要跟着一起去买衣服。
因为已经对镇中心街很熟了，几个人就不再坐公交车；而是有说有笑的走路过去。
快到的时候，李大勇气喘吁吁的一路小跑追了上来。
“你不是上中班、正在值班吗？怎么跑了过来？”
“队长！我给黄河说了，让奇鹰帮我顶一会儿班，奇鹰明天休息。我也过来买件衣服。”
保安人员之间的顶班、代班，甚至互换调休，杨籽是默许的；包括办公室的值班，代班、换班都是常有的事。杨籽就没再出声。
倒是刘虎不解的问:
“你个龟儿子，昨天不是休息吗？怎么不出来买？”
李大勇没有回答他。
中心步行街很是繁华热闹，特别是晚上，人头攒动。
这里的客流基本上都是镇辖区内的打工男女。又加上东莞是衣服鞋帽的主产地之一，除了名牌、品牌连锁店。这里衣服鞋子之类的商品很便宜；远远便宜过杨籽的老家。
龟儿子和小妹进了一家大型的女装店。杨籽告诉她们:
“小妹！你们俩在这里慢慢挑试；我陪刘虎他们俩到前面的男装店看看。一会儿过来找你们。看好钱包!不许乱跑！”
李大勇进了隔壁一家西装店。杨籽和刘虎进了另外一家卖休闲男装的店。帮刘虎挑选衣服。
刘虎选中了一件短款风衣和一件休闲裤，拿到试衣间去试。杨籽就帮他拿着装钱的外套在试衣间外面等他。
刘虎穿着新衣服出来，在镜子前看了看，觉的很满意；杨籽也说很精神。刘虎又进去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出来后，接过杨籽手中的外套，就去收银台埋单。
杨籽走到店门外，呼吸新鲜空气。
杨籽突然发现:李大勇进去的那家西装店，门口围了很多人朝里面看。店里面还传来阵阵吵杂声。
杨籽快步走过去。拨开人群，就看到李大勇被三个青年男子，紧紧地扭住胳膊，抓靠在墙角之处。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还死死地抓住李大勇的头发。
李大勇面红耳赤、粗喘着大气，有气无力的挣扎着，扭动着身子。
身上的白色衬衫被撕扯成一缕一缕的，袒胸露乳。极其狼狈不堪！
杨籽大吃一惊，一个箭步冲到跟前。大声断喝:
“怎么回事？！”
抓着李大勇的几个人被吓得一哆嗦。中年女人急忙松开了抓着头发的双手，退后了两步。
“放开他！”
杨籽又是一声断喝。三个男人也急忙松开了手。闪在一边。
李大勇颤抖着身躯，靠在墙角，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满眼渴望的看着杨籽。
杨籽从腰间抽出对讲机，悄悄地关掉。杨籽用对讲机指着站在墙边的那三个男子。厉声问道:
“谁是老板？！”
刘虎、小妹和龟儿子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杨籽左右身旁！
“我是老板娘，他是我老公！”
中年女人惊慌地指着墙边的其中一个男人，用普通话说道。
杨籽用对讲机又指了一下李大勇。冲那个男人说:
“他是我的兄弟！说说怎么回事！”
女人抢着答道:
“大哥！你这位兄弟，在我们店里挑衣服，试穿了好多套。最后这一套，他比较满意，上装他还穿着。我们开了价给他。他脱掉衣服，莫名其妙地就往店外跑！我们觉得他像小偷，我和我老公就抓住了他。两个领居也过来帮忙！”
“小偷?那你们丢了什么东西？！”
“东西倒没少。我们盯着他呢！刚才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
“你们没少东西，凭什么判断他是小偷？！你们动手打他了？！”
杨籽怒目盯着三个男子，用对讲机指着他们说。
“没有！”。没有！”。“真没有！我们就是抓着他。他不老实，衣服才扯烂的。”
“他们打你没有？”
李大勇摇摇头。
“你他妈的！拉肚子能拉这么多天？还没好？！你拉肚子要上厕所，给人家老板娘说一声就是了！着急忙慌地跑什么？你不知道？这里每家店，基本上都有洗手间？！”
“对对！我们这里就有洗手间，还标了牌子。你说清楚就是了，这么大个人，又不是小孩子，跑……。”
老板娘看到杨籽又盯着她，收住了嘴。
“还不他妈的赶紧去上厕所？想憋死？！”
杨籽用对讲机指着李大勇。李大勇赶紧跑进了厕所。
两个男人想溜走。
“等一下再走！事还没完呢！不许走！”
杨籽又厉声说。两个男人就回到了原处。
“哎呀！大哥！这就是一场误会！来抽根烟！别生气！是我们的错！”
店老板凑过来说。
“不抽！我说你们也够可以的哦！”
“你们敞开门面做生意，客人进门，想买就买，不买来去自由！你们倒好！客人因为急着去找厕所，不买你们的东西，就把人家撕扯成这样？！”
“还说什么怀疑人家是小偷？真正的小偷你们敢这么做？不怕人家同伙报复？回头砸了你们的店？”
“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我的兄弟试了你们的衣服，没有买，看着好欺负，想强买强卖？！”
“大哥！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哪敢强买强卖呀？我们刚报价给他，他也没还价。拔腿就……。大哥！这真是一场误会！”
店老板忙慌地说道。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但是你们一会儿必须给我的兄弟道歉！”
“应该的！应该的！大哥！一定道歉！”
“还有！你们这么多人。把一个无辜的人衣服撕成了烂布条。这该怎么说？就让我的兄弟光着膀子挨冻、丢着脸回去？！”
“大哥！这样，你兄弟刚才试的那套西服，我送给他穿！怎么样？”
店老板说着拿起一个装服装的手提袋，把一套西服塞了进去。
“这套西服多少钱？”
“标价220，打完折200块。”
“我们也不能讹你！给你五十块钱，权当你的部份本金！”
杨籽扭头看向刘虎。刘虎掏出五十块钱，扔在了店老板的脚下。
“大哥！哪能要你们的钱呢！”
店老板捡起来地上的钱，塞进装衣服的袋子里。把袋里递了过来。
刘虎接过袋子。把里面的钱拿出来，塞进了口袋。拿出西服外套，走向洗手间。
……
五人默不作声地走出商业街。
“李大勇！你倒底为什么要跑？”
刘虎问道。
“我没带这么多钱！怕他们一定让我买！”
“你没在广东买过衣服?你没带这么多钱，不买就是了。你不会给人家说‘到别的店再比较一下’或者‘钱没带够！下次再买’？你大摇大摆的走就是了！谁敢拦着你硬叫你买？”
“你也可以向我们借钱，再回去买。你跑啥子嘛？龟儿子，你看你丢不丢脸？要是人家真丢了东西，你跳进粪坑也遮不住臭了！”
“幸好队长今天跟我们一起出来的。要不我看你怎么收刚才那个场？龟儿子！我们的脸也都被你丢尽喽！”
“不说了！李大勇，你自己先打摩托车回去吧！”
李大勇提着装衣服的袋子，上了一辆摩的。
“龟儿子呦！姑奶奶我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男人！”
“是呀！他妈的！就他那个汉奸头，贼不溜秋的样子，人家一看就觉得不像好人。我哥就不该去救他！让人家把他当成小偷，打死算了！还让他白捡了一套西服。”
“……”
“好了。不提他了！你们的衣服买好了没有？”
“买好了！”“买了！”“买齐了！”
“那好！咱们打个的。快点回到工厂附近。我请你们吃牛肉粉丝煲！”
“龟儿子捉奸队长呦！你刚才真的酷极了！帅呆了！我可喜欢你了！”
龟儿子说着，也象李小妹一样，挽住了杨籽的另一只胳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