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七)
破译《山海图》的密钥
破译《山海图》,必须掌握以下六把密钥:
一是一里到底等于现在的多少米。
《山海经》中名山大川的记述都以“里”为单位,要破译《山海图》就必须搞清楚一里等于现在的多少米。
我们现在的一里等于500米。但在上古,一里也等于500米吗?按《春秋.谷梁传》:“古者,三百步一里,名曰井田。”就是说,古时以三百步为一里,方圆一里为九百亩,每一百亩划分为井字形状的九块田,称之为井田。从中可以看出,一里等于三百步。然而一步又等于多少米呢?
请看汉儒的《大戴礼记》:“古者以周尺八尺为步,今以周尺六尺四寸为步。”又说:“古者百里,当今百二十一里六十步四尺二寸二分。”《大戴礼记》指出了汉以前是以周尺八尺为一步的。周时采用的是八进制,如高度一仞等于八尺,一尺等于八寸;《大戴礼记.王言》:舒肘知寻。《小尔雅》:寻,舒两肱也。古尺较今尺为短,一寻八尺。长度一寻等于八尺,一尺等于8寸。一步等于八尺,一尺等于八寸。到了西汉时采用的是十进制。据考古实证,周代的一尺等于0.231米。这是无疑义的。
据上可知,周代一步等于0.231*8=1.848米。周代一里也就是:300*8*0.231米=554.4米;汉代一步等于周代的六尺四寸,则汉时一步等于0.231*6+0.0231*4米,即等于1.4784米,一里等于443.52米。
有的人可能会问,我们现在人的一步充其量能走0.5米吧,古时的人一步怎么会有1.848米?其实我们现在的一步,古时叫跬,《小尔雅》云:“跬,一举足也;倍跬谓之步。”又《荀子.劝学》云:“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跬和步是两个概念。并且这个跬、步只是相对于行走时的步伐而言,是不用于测距工作的。在实际测量工作中,古人不会笨到一步一步地用脚步这一概念来测量的。古人在实际测量工作中,采用的是一种叫步弓的测量工具,步弓两端的距离就是1.848米,大约为当时人的一般身高。量一次就叫一步,满300步就叫一里。
中国古代的长度单位都是以人体的一定比例来度量的,《说文解字》就指出:“周制,寸、尺、咫、寻、常、仞诸度量,皆以人之体为法。”步,就是身高,这个身高是由国家统一规范了的,周代为1.848米。
那么《五藏山经》是以一步等于1.848米,一里等于554.4米计算呢?还是以汉代的一里等于443.52米来计算呢?
都不能。
事实上《五藏山经》已经给后人留下了破译密码,只是后人没有留意而已。据《山海经.西次三经》:“峚(mì)山,其上多丹木,员叶而赤茎,黄华而赤实,其味如饴,食之不饥。......自峚山至于钟山,四百六十里,其间尽泽也。是多奇鸟、怪兽、奇鱼,皆异物焉。又西北四百二十里,曰钟山。”请注意,此段经文前面说“自峚山至于钟山,四百六十里”,经文“峚(mì)山”后面叙述钟山时又说“又西北四百二十里,曰钟山。”可见后面的420里和前面的460里是相等的。这一后一前的“里”,尺度是不同的,其比例关系为: 1.0952倍(460/420)。
据考古结果,陶寺遗址尺为0.25米(公元前2500--公元前1900年),商尺为0.1695米,周、秦尺为0.231米,汉尺为0.232至0.236米。在这些尺度中,满足1.0952倍关系的只有陶寺尺和周尺。陶寺尺/周尺=0.25/0.231=1.08225倍。1.08225倍关系与1.0952倍关系大体接近,均为1.1倍。
这么说来,《五藏山经》是周时成文?不是,因为《山海经》最初本是图画书,这有点类似于我们现在的没有文字的连环画,即古时所谓的图书。《山海经》经文到处是对图画的描摹,这种“以图表音、以音释义”的写作手法绝非周代文字大备时的产物。
那么为什么《五藏山经》“峚山”至“钟山”里程的叙述,其比例大体符合陶寺尺和周尺的比例关系?这最大的可能是周人有补注。也就是说,《五藏山经》系统成文大体在陶寺时期,即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1900年之间。“自峚山至于钟山,四百六十里,其间尽泽也。是多奇鸟、怪兽、奇鱼,皆异物焉。”这一句是周人或者是周人的祖族补注的。
山西陶寺遗址发现的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1900年之间的古尺,其长度为25厘米。如果据此陶寺尺计算,《山海经》一里正好等于600米,比今尺大多了。
问题是,我们能以陶寺尺为标准测算《山海经》里程吗?
完全能!其原因,一是因为帝尧、帝舜和大禹时期,曾经统一过度量衡,据《尚书》载,(尧帝时)“岁二月,东巡守,至于岱宗,柴。望秩于山川,肆觐东后,协时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可见尧帝时曾统一律度量衡的,上古之步和里是有统一规范的。二是从考古发现来看,19世纪50年代于山西襄汾县出土了陶寺遗址,其考古年代为公元前2500年至公元前1900年之间,中国历史传说中的帝尧至大禹就在此时期内。帝尧、帝舜及大禹曾统一过度量衡,陶寺遗址是否帝尧都城无关紧要,只要陶寺之尺在尧舜禹度量衡统一规范之内就行了。三是中国古史记载禹命伯益著《山海经》,这个禹时期与陶寺遗址历史年代接近。
所以,《山海经》一里等于600米 是比较靠谱的。退一步来说,我们以“峚山”一节所隐含的比例关系来算,周尺的1.0952倍,则《山海经》成文时的尺为0.25299米。一里等于607.176米。
需要说明的是,《五藏山经》无论是一里600米,还是一里607.176米,是不会影响《五藏山经》涵盖亚洲和北非的事实的。
我们以周尺和陶寺遗址发现的尺来计算峚山至钟山之间的距离如下:420x607.18=255015.6米(陶寺尺),460x554.4=255024米(周尺),二者相差8.4米,510多里相差8.4米,较之于方圆几十里的名山,其误差简直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五藏山经》一里必等于607.18米或600米!
有了《山海经》,现在又有了古尺,我们就可以丈量天下了。
问题是,在大约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人,他们是如何量得上古图书中的尺寸,并予以修正的呢?
这个问题,晋代大学者张华在《博物志》中提到的资料可以解释。据《博物志》记载:“帝尧在位,圣德光洽。河洛之滨,得玉版方尺,图天地之形。又获金璧之瑞,文字炳列,记天地造化之始。”张华是晋代最博学的学者,他肯定是看到了常人没看到的资料。《博物志》的记载表明,帝尧之时,在河、洛一带发现玉版,上面铭刻了天、地的形状,又发现金色璧玉,上面有文字,记载了天地形成时的情况。天地的形状是什么?就是天官图和山海图。天官图就是天象图或星象图,山海图就是地图资料。金璧之瑞,说白了就是尧以前的远古历史资料。这是帝尧发现的尧以前的天文、地理、历史的珍贵记录。与刻画天地形状的玉版同时发现的,还有方尺,这就是尧破解远古地图的重要工具!有了地图历史资料,又有方尺,尧破译远古地图也就完全可能。关于这一点,长期以来,一直没有得到重视。
所以上古前贤一定也是像尧一样,有前代的玉版、方尺,有天地之图,有的甚至有图书(不一定仅是地图),所以他们就能图画天下,整理山海了。
二是要明白音译词、通假字在上古的突出性。为什么会出现这个现象,其原因在前面已经谈到,现再补充几点。上古音译词、通假字之所以突出,一是由于民族迁徙的频繁、民族交往音译的结果。上古民族间的交往比我们想像的要广泛深刻得多。从《山海经》来看,民族间的交往贯通了东亚和西亚,战争沟通了印度洋和北冰洋,乃至亚洲和非洲,这完全超出了现代人的想像,可以说,从周代以来到清末,除了元代,民族间的交往没有超过上古的。二是在上古文字不是很丰富的情况下,因表达的需要,不得不借用同音的字表达不同的意思,因而同音通假、音译词现象非常突出。三是语言本身也有一个变迁的发展过程。同一字词,在不同的时代读音有差别;同一字,同一时代不同的民族间读音也有差别,甚至同一民族的不同地域间也有差别。这是在破译《山海经》时要值得给予相当重视的。这些现象,在后文将逐渐展现出来。
三是要严格按《山海经》表述的方位复原《山海经》中的地理。
东就是正东,南就是正南,西就是正西,北就是正北。这一点必须严格,不能想当然地偏移。如果《山海经》说的是“东三百里”,复原时弄成东偏北10度三百里,这样九次下去,就会偏移到北方,结果就会南辕北辙。其它如东北、东南、西南、西北也要取45度角方向,取角不能时大时小,如果随意偏移角度,最终也会造成方位的混乱。再就是《山海经》中的路线一律取直线距离。地图上的距离都是直线距离而不是实际行走时的曲线距离。如果以曲线距离计程,同样的二个地点,因为行走路径的不同,其距离也就不同,如此就没有一定之规,也就无法成图。所以这一点也必须严格,不能随意曲裁。
四是要认识到民族迁徙过程中的地名复制现象。
这一点非常重要。几千年来,人们之所以没有破解《山海经》,基本上都是中了《山海经》中大量的同名山川的迷魂阵。
民族的形成和发展过程是一个动态的过程,由于天灾、由于战乱、由于政治等原因,各民族其实一直处于迁徒流动过程中。在这种流动过程中,先民们往往将故土的山川地名带入了新的定居点,从而形成了《山海经》中大量同名的大山、大河。犹如今天各地的北京路、南京路、上海路一样。名字虽然一样,然其所指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就会张冠李戴,误认不同的山、水为同一山、水,从而身陷其中,搞得晕头转向,辨不清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