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徐水,我在去“徐水”的路上
这个夏天,我最想去的地方是徐水。
徐水,在这个夏天到来之前,我并不认识它。它是跟着这个夏天来到我的词典里的,并且在我的词典里有了更为详尽地解释:中国河北省保定市徐水区。百度地图上,输入“徐水”二字,大数据便印着我的眼神定位到了华北平原上的某一个点。徐水,在地图上跟北京、天津构成了一个近似等边三角形的图案。
我对徐水的熟悉,完全来自语文湿地。语文湿地的第三届年会会址定在了徐水,于是,徐水开始进入我的视线。之后的湿地群里,是各种跟保定徐水有关的消息,我能在有限的时间里看到的频率很高的一个词是“驴肉火烧”。当然,我想去徐水跟这美食没有丝毫关系。
我想去徐水。
因为徐水有我想见的君姐;
因为徐水有我想见的东哥;
因为徐水有我想见的培东老师;
因为徐水有我想见的晓东哥、晓莉姐、艳平姐、凌鸽姐……
更因为,这个夏天,在徐水,语文湿地将又演绎一场场语文盛会,而我想见的这些人都在这样一场盛大的聚会中。
百度地图上输入两个地名:阳朔,徐水,选择“驾车”,会跳出一个数字“1931.6KM”。我知道,这是我要走的最短距离,也是不可能采取的方式。我一笑选择“公交”,推荐的是到“永福南”乘坐G530到“保定东”下车,耗时10小时3分钟(仅是乘坐高铁的时间)。于是,到携程网,选择“火车”,然后在起始站输入“桂林”,在终点站输入“保定”,不一会的功夫,哗啦啦出现好几条信息。G530,耗时10小时3分钟,二等座票价761.5元;其余的K158、K22,耗时均在24小时左右,硬座224元,硬卧407;还有一个Z336,耗时19小时左右,硬座224元,硬卧407元。
我做这些,其实是为了让自己死了去徐水的心。
1岁8个月的女儿蓁蓁,她从来就没有离开我超过12个小时,我若去徐水,必定得带上她。我若带上蓁蓁,必得再带上我的母亲蓁蓁的养护人。在我看到年会预告的时候我就大概知道了,这一次,我几乎一定又要放弃了。一是路途遥远,拖家带口出门不易;二来若为照顾孩子选择最便捷的交通方式出行,今年的经济状况是无法承受的。但是,心里有个梦,总是在不经意间怂恿着我去搜索跟这次年会相关的信息。
湿地群里每天刷新着各种数字,与会名额余数渐渐少了,终于在某一天我打开微信时,群里的文字告诉我自费名额已经预定完。我捧着手机,心里空落落的。如此,我只能死心了。
然而,虐心的是,群里居然又开启了另一种模式:时不时有花儿、果儿们发布消息称自己有事不能与会,特转让自费年会票一张。就是这种绝望后又有了希望的感觉,然后又在这希望中纠结。这纠结竟然在一个夜晚,幻化成了一个梦境,梦里,蓁蓁爸爸陪着我到了徐水,我不仅见到了我想见的人,我居然还要跟君姐同台授课……正当我紧张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的时候,蓁蓁一个翻身躺到了我身上,我睁眼看见的是窗外蓝墨色的夜空,耳边响着蚊子的“嗡嗡声”。我摁亮床头的灯,看见蓁蓁正迷糊着一手挠着脚丫,脚丫上是蚊子留下的红疙瘩。
当我再看到湿地文章上方的年会宣传语“我在徐水,你在哪里”的时候;当我再看到湿地群里滚动出现的“我在徐水,你在哪里”的时候;我在心里默念着:我在去徐水(只是这徐水是带了引号的)的路上。当我在看到湿地群里出现徐水二中图书馆假期开放并负责看护与会老师的孩子的消息的时候,我忍不住在群里回复道:“湿地的情怀!”晓莉姐@我并回复“等你”。我心里觉得有愧,于是回复到:“姐,你们在我的心里。”晓莉姐却是略带调侃的幽默:“在现实里好不好。”隔天,我就在打开微信群的时候看到晓莉姐发的这样一条信息:“梦想很美,现实很鬼。相信您一定能用梦想的美控制现实的鬼!”看得我又一次窥见自己内心的不坚定、不决绝。
我的梦想终究还是无法控制住现实,今年,这个现实的鬼强过了梦想的美。
直击所有绊住我去徐水的现实,往深处剖析,终极原因只有最不堪一击的一个。2015年起,先生接连亏损,家里调整方案后的新果园前期投入需要我支持,我没有办法抛下全家的生计去追我一个人的梦。尽管去年的暑假,先生答应我说今年让我去追梦,但是当盛会来临的时候我盘算着家里的一切,最终没有开口提。更何况,7月2日,漓江的一场大洪水洗劫了家里的一部分果园,让我更是失去了提及追梦的勇气。我在平复了自己失落的心情之后对自己说:“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所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只是时间的问题。”梦想根植于现实,我若应付不了眼前的苟且,我又能拿什么去追梦?一旦明白,我所面临的问题只是时间的问题之后,我倒是比最初坦然了许多:大家在徐水,我在去“徐水”的路上。就像米切尔·恩德童话里的那只犟龟,只要坚持不放弃,总会赶到那场梦寐以求的盛会。
这个夏天,你在徐水,我在去“徐水”的路上——坚守梦想,坚持关注语文湿地,坚持阅读写作。只要我愿意不放弃,我就能到达梦想中的“徐水”,我就能赶上梦寐以求的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