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年记事】第十六章 车祸前夜

一

跨年那一天晚上，冯媛约我出去看烟花。

烟花没开始的时候就向我表白了，而正在我考虑要不要接受的时候，西年就出现了。

“这是你女朋友？”西年的笑容很尴尬。

“啊，”我愣了愣，“是。”

二

高中毕业后，我出国上大学。西年也出国了。我们去的还是一个国家。

听说当时选国家的时候，家里人还吵了好久。西年的舅舅家在德国，如果去那边的话，有什么事情还可以照顾一下。但是苏锦秋强烈支持西年去美国。

西年没有反对，站在了苏锦秋这边。

我就说西年这个性格不好，要改，否则会吃亏。

三

今年是在外面上大学的第二年了。出车祸之前，冯媛和我正在打电话。

那天是她的生日。我没记住，没有给她打电话，没有惊喜，什么都没有。反而是和同学一起出去轰趴了。

因为那一天，除了是她的生日以外，还是苏锦秋的生日。

所以她等到中午，实在等不下去了，就给我打电话。彼时的我这边是半夜，刚喝的醉醺醺的从一家酒吧里出来，准备和大家一起去下一家。她电话一打过来，我就接了，接了就后悔了。为什么要接她的电话？

四

我挥手让同行的人先走，我准备和冯媛好好的聊一聊，然后就分手。

站在十字路口的路灯边上。我和冯媛说，“我不爱你了，我们分手吧。”

冯媛在那边破口大骂，“我早就知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你喜欢的是那个苏锦秋吧！我只是你的挡箭牌而已是不是？杨珂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分手？你有什么资格？就算你和我分手了，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越听越生气，随手就把手机扔了出去。迷迷糊糊间想，冯媛说的没错。我弄砸了很多东西，关系尴尬不说，早已经没有了主动示好的资格。

就算苏锦秋对我也有感觉，又如何？

五

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那么做了。我这么想着，想去把扔了的手机捡回来，那里有许多我和苏锦秋的回忆。

我摇摇晃晃地走上斑马线，原本因为酒精摄取过多，而行动迟缓的身体突然伴随着强烈刺目的灯光，飞了起来。

是飞了起来吧？

没人给我答案。

总之，下一秒，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六

我欠冯媛的。

我欠她的，总要通过不知道的什么样的方式偿还给她，比如，这一次的车祸。

在一起快两年。如果那天，西年没有那么问我，是不是我就不会间接地答应冯媛了呢？

有时候，我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不过既然已经和冯媛在一起了，男朋友应尽的义务还都是要尽的。

我也会像别人家的男朋友一样，和她一起过各种纪念日，各种节日。而且无论是陪她出去玩，还是给她买礼物，我都很大方。把她像妹妹一样宠。但是，身体上的接触，仅限于拥抱。

七

我违背不了自己的内心。

高三那年的情人节，苏锦秋回来了，冯媛正好生病。我就答应了和苏锦秋出去。

我们之间一直都有联系。即使我那天激怒了肖然掀桌子，苏锦秋还是和我保持着联系。

或者说，是我主动和他保持联系。

八

出国留学对我来说，算是一种解脱。

远离了冯媛，远离了苏锦秋。远离了一切我熟悉的东西。好像这样就可以一切重新开始，一切都会变得更好，一切都会不一样，我所期盼的美好的未来，一切都会像我设想的那样走向完美。

但是我错了，我臆想出来的乌托邦，在苏锦秋的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下，碎的成了沙。

九

我可以沉着冷静地处理很多事，甚至是边上大学边帮着父亲打理美国的分公司。一切障碍在我看来都不是障碍，因为我有自信，有信心，我可以处理好一切。我可以看得见未来，一切都是蒸蒸日上，花团锦簇的样子。

可是每当面对苏锦秋，我都会退缩。因为，我看不到未来，我也找不到方法。我恐慌，我自卑，我懦弱。

人有的时候不那么聪明，或许还会去为了渺茫的光明拼上一次，可是，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