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丨梦里梦外

连着两天，闹钟都没响，手机最上端明明显示闹钟一直处于打开的状态，我却在两个早晨睡到自然醒。看到窗外已明朗的天色，我除了怪自己太相信和依赖手机之外，还能做什么？

刚过去的这一夜，我睡的很不安稳，往常大多是因为小女儿哼哼唧唧吃奶或不停地为她盖被子，要不就是自己胡乱睡下导致睡眠质量不好，腰酸背痛。而这个夜里，前两种情况还是有，但不是最主要因素，我睡不安稳最大的原因在于：我梦见乔乔了！

乔乔是我大宝，十四岁了，今年初三。

梦里，乔乔变回了小学生，二三年级的样子，站在街口，拿着钱让我和她一起去买东西。

现实中，我和宝爸都愿意陪她一起买学习资料和文具包括生活用品之类，但说心里话，宁愿在店门口等着，也不愿陪她挑选。原因在于：她要的东西，她自己不做决定，却把这个权利下放给你。我自问从小到大，在任何事情上都不是个霸道强势的母亲，更不会事事独断专行一个人说了算，很不明白为什么导致这样一种现状。

你说你自己的东西，当然是自己选啊！我们又不知道哪个是你最喜欢的？

她会接下来说，我都喜欢怎么办？我有选择恐惧症啊！

是，如果是家境富足的父母，会说，容易啊，都拿上！豪爽又大气，孩子一定不会纠结了。可换了我，即便是家财万贯，怕是也不会有这样的大手笔，一是浪费，二是没必要，三是怕惯坏了孩子，贪婪。另外，也不可能事事都能这样解决的了的呀！举个例子，若有一天你家孩子回家，左手右手各牵着一个漂亮女孩，问你，妈妈，这两个我都喜欢，都要，好不好？你说你不傻眼？

所以，我想把选择的决定权交给她自己，但不会为了省心让她把喜欢的都拿上。

而她，仿佛真的很难很难做决定，看看左手，再看看右手，还是会苦着脸，第n次问你，妈，到底那个好？

然后我也第n次回答，自己选，最喜欢的那个！

可是问题再一次循环：我都很喜欢啊！

这样的结果，往往导致一个无果，哪个都没买！孩子会说，算了，我到学校门口那家买吧！而最终是，一直都没买。

所以，我最烦恼的，不是陪她去买，而是陪她挑，困扰纠结煎熬各种不良情绪一起来，完了还没买上。真不知这样拖家带口除了吃完饭溜溜弯儿消消食儿之外还图了什么。

因此，不难理解在梦里我做了同样的决定：在外面等她。

我看着不知何故变小了的大女儿，目送她手里拿着钱走进一家店里，看不见她，距离似乎在那一瞬间无限被拉开，我站在空荡荡的陌生的街头，突然一阵心慌。

我想到女儿的优柔寡断，怕过长时间的挑选会让人家反感，遭人训斥。我想找她，可是眼前道路那么多，地形复杂，我觉得自己已经找不到她。

我想起她没有手机，她那么小，没有我怎么行？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很大，他在问女儿：你到底选好了没有啊？接着是女儿的声音：还没有，我不知道选哪个好！男人的声音再一次传出来：快点，再磨蹭，信不信我打你？女儿没了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女儿一定会被别人打。我焦急的奔跑，可四肢无力，拼了命也跑不动，我奋力挣扎着到处找。女儿出现了，她笑着，手里仍拿着钱。我问，他打你了吗？女儿摸摸两个红红的肿胀的脸颊，先指着一边，接着指了另一边，仍旧在笑，说，这边打了一巴掌，这边打了一巴掌。

我突然醒了，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却分明还回响着女儿的话语！我看见大女儿的脸，变成小女儿的，饱满的婴儿肥嫩的小脸。

我知道，无论是哪个女儿，都是我心尖上的宝贝，我无法想象别人打她们的样子，也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被打，如果有那么一个时刻，现实中出现这样的事，我想我会失控，真的会拼命！

我这两个女儿，中间隔了十三年，养育大女儿的时候，我们自己心智上还是孩子，疏于照顾，不懂教育，甚至和孩子之间没有建立起亲密无间的亲子关系，胡乱就养大了。等有了小女儿，逐渐发现从前的诸多过失，想弥补都已来不及，心中有了一份沉甸甸的歉疚。大女儿跟着我们长大，经历过生活的艰难，颠沛流离，孤单成长。通过养育小女儿，我们也成长了很多，希望和两个孩子一起，共享未来许许多多快乐美好的日子。

我闭上眼，明白只是梦，只是梦而已，没什么！可刚刚发生在梦里的情景，一幕幕浮现，扰乱了平静的夜，我盼着天快快亮，让恶梦随黑夜散尽……

我知道，下一秒睁开眼，就能看见我的女儿们，一个在桌前读书，一个在被窝里酣睡！

这样的人生，已经足够完美！

不是吗？

我很知足，同时希望自己真的能够尽力，陪伴和呵护她们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