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性》摘录(15)
两个人的结合,如果是一种为了互相补充而作出的努力,就注定要失败,这令人想起原来就有的残缺;婚姻必须是两个自主的存在的联合,而不是一个藏身之处,一种合并,一种逃遁,一种补救办法。
夫妇必须不自认为是一个共同体、一个封闭的单位,而应该让个体作为如此这般的一分子融合到社会中,在社会中无须援助便可以充分发展;这时,个体就可以和另外一个同样适应于群体的个体极为慷慨地结成联系,这些联系会建立在承认双方自由的基础之上。
母亲和孩子们的关系,要从她的生活整体形式上来确定;它取决于她同她的丈夫、她的过去、她的思虑、她自己的关系,以为在孩子身上看到灵丹妙药,是一种有害的,也是荒谬的错误。
只有平衡的、健康的、意识到自己责任的女人,才能够变成一个“好母亲”。
女人通过打扮与自然相连,同时给自然带来人为的必然性;她为男人变成了花朵和宝石:她也为自己变成这样。把水的起伏和裘皮的温暖柔和献给他之前,她先占有它们。
打扮不仅是修饰……它反映了女人的社会处境。
打扮这种社会主义,使女人通过自己的衣着方式,表达她对社会的态度;她服从既定秩序,给予自己一种谨慎的高雅个性;可以产生许多微妙的区别。
既然女人是一个客体,可以理解,她的修饰和衣着方式改变了她的内在价值。
优雅是一件武器,一个招牌,一个自卫武器,一封推荐信。
女人的历史——由于女人还封闭在她的女性职能中——相比男人的历史更加取决于生理上的命运;这个命运的发展曲线,比男人的曲线更受到阻碍,更断断续续。
母亲对长大的女儿的态度是矛盾的:她在儿子身上寻找的是一个天神;她在女儿身上找到的是一个分身。“分身”是一个模糊的人,它杀死出生她的人……
女人从来没有构成一个自主的封闭的社会;她们与男性统治群体结合在一起,在群体中占据一个附属地位;她们只是作为同类通过一种机械的一致而联结在一起。
她们同时属于男性世界和这个世界被否认的领域;她们封闭在这个领域中,被男性世界所包围,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安居。
女人只是在融为一体的文明和阶级中,才表现出不可征服的面貌。
在一个慷慨的女人身上,逆来顺受表现为宽容:她接受一切,不谴责任何人,因为她认为,无论人还是事物都不能异于本来面目。骄傲的女人可以将逆来顺受变成一种高傲的品质。
谈论一般都“女人”,和谈论永恒的“男人”一样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