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温柔的夜》【4】

三毛《赤足天使——鞋子的故事》一文，写尽了她从小到大的穿鞋心绪，在三毛的眼里，鞋子不仅仅是必需品，也是装饰物，更是通向身体及心灵自由的媒介。

受她的启发和感染，我也想起了自己多年以来的鞋子历程。

太小时的事就不说了，太模糊，也太琐碎。

我就从高中时说起吧。

高中时，我还穿着母亲做的布鞋。那种鞋很像现在的旅游鞋，布面，四眼，我们也称之为“四眼鞋”。

那是一个冬天。北方的学校，冬天会烧炉子取暖。可能过来人都知道，每天都有值日生，早晨要早点到校生火，然后看好炉子，随时添煤，保证炉火一天不灭。

虽然教室里有两个炉子，还是会感觉冷。所以下课了，经常会去烤火。

那一天，我将九成新的鞋，靠近了炉口。和同学说话间，感觉脚上一热，原来是炉膛的碳掉落在脚上，鞋尖处瞬时被烧出一个洞。

心里万般沮丧，可惜了一双新鞋，也怕母亲看到后埋怨。那种心疼的感觉，一直记忆犹新。

结婚前，先生曾送过我一双淡紫色的雨鞋。

送雨鞋的原因，是因为我跟他说过，小时候特别羡慕邻居家的孩子有雨鞋穿。

雨天，穿一双小雨鞋，在水里泥里随便淌，随便走，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上学的路上有一个小水沟，需先下再上，才能过去。平时还好，一到雨天，这沟泥泞不堪，好下不好上，有时上去了又滑下来，挣扎好几次才能过去。

满身满脚的泥，是一定的了。只那挣扎的过程，多少年了还在梦中出现。

于是，先生碰到那双漂亮雨鞋时，毫不犹豫给我买了回来。那双鞋我也穿了好多年，有了它，就不怕雨天积水涟涟，路滑难行。

结婚后和先生一起去买鞋。37码的略微挤脚，先生让我买大一码。从那以后，没穿过37码的鞋。尝过舒适的脚，已经受不了半点委屈，总是以舒服为首选，不会为款式纠结。

凡事总有例外。

有一次跟朋友逛街，买回一双凉鞋。细高跟，右侧包脚，鞋面是黑色的，上面连着一朵红花。我觉得这是我所有的鞋子中最有女人味的，虽然因为后带有点松不跟脚，第二年就很少穿了，但一直不舍得扔。什么时候看见它们，就好像看见了曾经年轻的岁月里，我身着长裙，双脚蹬着它们，哒哒哒地款款而来。

有句俗话说得好，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看似简单的道理，却也不是那么容易领悟的。

我曾经因为喜欢而不顾断码，买了一双大一码的鞋子，结果加上鞋垫也不舒服，最终送人了事。

还有一次，相中一双漂亮的鱼嘴鞋，它黄绿交叉的带子，令我一眼看进去，再也拔不出来，只是忌惮那7厘米的高跟，犹豫再三，还是买了回来，可是每次穿上它，只心里满足而已，双脚却受了极大的罪。只穿两回，便将它放进鞋盒，不敢尝试。

后来为了方便爬山，买了双某牌的旅游鞋。不想一天爬下来，双脚大拇指淤血红肿，半年了都下不去。

第二次就买了某牌的跑步鞋，觉得舒服极了，脚丫得到充分释放，无论是向前向后，还是向左向右，都伸缩自如，畅通无阻。从此以后，便离不开跑步鞋。

随着年龄渐长，早早地告别了高跟鞋，不是不想穿，是双脚实在驾驭不了。高跟鞋虽然能让人走起路来姿态挺拔，但不如平底鞋来得自在踏实，任性随意。而一旦脱下高跟鞋，就再也穿不上了，从此跟它们绝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