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桐皇高中篮球部 下 （黑篮青桃向）
“I don’t know what I want, so don’t ask me, cause I am still trying to figure it out.”
————————— Taylor Swift “a place in this world”
寂静的盥洗室内，黄濑凉太把水轻轻的拍在脸上，他的脑海里依旧回放着刚才比赛的一幕幕，先前他看不起的火红头发的高个少年挡下了他的投篮，没有存在感的蓝发少年与他配合得天衣无缝，黄濑凉太不由得苦笑一声，黑子哲也啊，看来这个奇迹的世代之第六人，找到了一个新的光呢。不过也是自己一开始就只把这当成了一次练习赛，没有认真罢了，黄濑凉太安慰着自己，可是心里却无法欺骗事实，他，奇迹的世代的小前锋，自诩篮球才学了三年就已成天才的黄濑凉太，被一个篮球部才刚建几年的诚凛高校，被原本有些看不起的前队友，打败了。
“怎么，输了吗？”后面忽然传来一个沉着的声音，带着早已知道结局的表情，不紧不慢地道出事实。
“小绿间？”黄濑凉太惊讶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个的绿发少年，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带着有些悲凉的眼神看着黄濑凉太。绿间真太郎，帝光中学奇迹的世代之一，神射手，在其职业生涯里据说从未漏过一个球, 黄濑凉太自己也万万没想到，自从帝光毕业以后见到的第一个正选队友，竟然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莫名显得有些讽刺。
“虽然说你的双子座是今天运势最差的一个，但没想到你居然会打输比赛。” 绿间真太郎继续用不紧不慢的语调陈述着，仿佛是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平常。盥洗室内陷入一瓶寂静，只能听到水滴在水池内的滴滴答答声，让气氛显得凝重起来。
“小绿间，你来看比赛了吗？”终于，黄濑凉太打破沉默，向前队友礼貌的问好。
“是啊，但不管谁赢了都是一场令人不舒服的比赛。”绿间真太郎冷冷的说道，“回敬那种连猴子都会的灌篮，是不可能成为被命运眷顾的人的。”
“毕业后首度见面，你还是老样子呢，”黄濑凉太不甚在意的轻笑一声，像是早已习惯绿间真太郎讽刺的态度，“手上还是缠着那款绷带，灌篮什么的，只要能进就好，想那么多干嘛，你也该学学人家小青峰，打球的时候从来就不想多。”
“你跟青峰可不一样，”绿间真太郎回敬道，“他从小就开始打街头篮球的时候，你在哪呢，打球对他而言已然是一种习惯，你的资历就能跟外面的那些人比比，别忘了你可是最晚才加入进来的。近距离投篮是必然的，然而远距离投篮得分，才更有意义，俗话说尽人事知天命，你没学过这句话吗？要先尽最大的努力，才能获得被命运眷顾的资格。”边说着，绿间真太郎把一条擦汗的毛巾扔给了黄濑凉太。
“说起来被命运眷顾，你的吉祥物，”黄濑凉太摆出一脸无语的表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听绿间真太郎说这番话，忽然他的目光扫到绿间真太郎手里的一只青蛙玩偶，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小绿间你实在是太有趣了哈哈哈这是今天的吉祥物哈哈哈哈。。。”
“你。。。”绿间真太郎正要发火，忽然一个棒球隔空飞来，伴着一个海常高中低年级新生的“对不起”把青蛙玩偶从绿间真太郎手里打飞，光荣地落在远处的草地里不知踪影。
“哈哈哈哈哈。。。”黄濑凉太本就止不住笑容，这下更是笑的腰都弯了下来，“小绿间你要小心哈哈哈。。。”
“不，我的蛙助。。。”绿间真太郎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同时恶狠狠地道，“闭嘴，黄濑！”
“蛙助哈哈哈。。。小绿间你真是跟帝光那时候一样有趣。。。”黄濑凉太笑着对绿间真太郎打着哈哈，毕业之后的隔阂竟在这短短几秒内的欢声笑语里被消去了大半，两人逐渐沉默下来，面对着对方，内心复杂不知如何开口。
“我会打败诚凛。”最后，绿间真太郎就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以黑子那家伙的性格，我猜得到他们的打法，尽了人事，我不可能输。”
黄濑凉太张了张嘴，他多想告诉绿间真太郎，他在比赛之前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最后还是尽数咽了回去，黑子哲也加上火神大我的组合，到底会在日本高中的篮球赛事上造出怎样的风波，他有一种不安感，奇迹的世代传说中的地位像是遇到威胁，他下意识的说：“如果小黑子他们打败了你，”他顿了一下，“也过不了小青峰或者小紫原那关，是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绿间真太郎笑了一声，话语里却听不出任何的笑意，“以他们的水平，顶多就是赛季里窜出的一匹黑马罢了，这次你输了还是因为你太轻敌，否则以海常的实力怎么可能输给诚凛，紫原要想对上他们还远着呢，赤司更是不必谈，我都怀疑他们能不能撑得到冬季杯，至于青峰，”绿间真太郎微微皱了皱眉，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情，“虽然我很不喜欢那家伙，可是他的天赋确实是我们之中最可怕的，也是最强的，桐皇的实力还未开赛，也不是名牌强校之一，还不明确，可是现在的诚凛对上青峰，连百分之十的胜算都没有。“
“这些我都只知道，”黄濑凉太叹了口气，难得的用一种犹豫的语气，“可是小绿间，小青峰自从初二以后就再也不练球了，就算他再怎么厉害，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
绿间真太郎愣了愣，陷入沉默，良久以后，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像是徜徉在了某段回忆：“无论如何这与我和你都无关，这是青峰自己的选择。赤司当时也对我们说过，‘这样就可以用’。。。”话语戛然而止，绿间真太郎转过身，无意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说，小绿间，”黄濑凉太慢悠悠地开口了，“我们背负奇迹的世代这个名号，是不是太久了，而小黑子当初做的决定，还遇上了小火️神。。。”
“黄濑，你到底想说什么？”绿间真太郎打断了他，也许是他自己都不愿意听到后面可能说出来的话。
“我说，我们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趁着黄昏时有些昏暗的光线，黄濑凉太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他的脸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语气说不清是在自嘲还是在讽刺别人，没了往日的调侃与不正经，海常高校湖边吹来一阵冷风，明明是夏季却让人瑟瑟发抖，“我，你，小紫原，小青峰，甚至是小赤司，我们五个人，别人眼中所谓的奇迹的世代，都已经在这个第一的位置呆的太久太久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没有永不改变的排位，也许这是命运让小黑子和小火神相遇吧。”
又是一阵沉默，海常已经放学，空气中静的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就在黄濑凉太都快以为绿间真太郎睡着了的时候，绿间真太郎忽然开口了：“你在胡说什么呢，”他哧笑道，“不就输了一次吗，就成这样了，以前帝光的时候天天输给青峰，赢成习惯就输不起了？”
也许确实是这样，黄濑凉太想着，赢成习惯就输不起了吗，可是这种不安感，刚才比赛结束时黑子哲也坚定的眼神，确实让他动摇了，在篮球运动上，天赋确实很重要，却不是一切。
“与诚凛的比赛，我会赢。”留下这样一句话，绿间真太郎没有再有多说一句的打算，转身离开了海常。
看来，确实有必要去找一趟青峰大辉，黄濑凉太想着，叹了口气，现在的他估计还和毕业时候一样吧，听说经纪人桃井五月跟着他一起去了桐皇，毕竟是青梅竹马，不知道能不能改变青峰大辉。脑海里乱成一团，黄濑凉太想着这些心事，收拾好东西就往桐皇的方向走去。
黄濑凉太没想到，自己打输比赛郁闷之后的无心一言，却一语中的。一年以后的他再想起今日这番话，当奇迹的世代不再成为不可战胜的代名词，谁又能想到造成这一切的会是那个本就是奇迹的世代一员的幻之第六人，黑子哲也呢？
命运啊，本就是无常的，没有人会永远站在顶峰，就算是公认的奇迹的世代最强的大前锋，青峰大辉也不例外。
“所以说，小黄打输了诚凛？”好久未见的四人寒暄几句后，就随便找个角落坐下来，黄濑凉太三言两语的向他们讲述了与诚凛的练习赛打输的事，热闹的冰激凌店的一角，空气却仿佛有些凝固，桃井五月拂了拂刚才大街上打闹时被青峰大辉揉乱了的长发，抬起头问黄濑凉太。对于这个结果，出乎意料的她并不感到意外，并不是对于黄濑凉太实力的不信任，而是她知道黑子哲也，这个让她喜欢了整个中学生涯的男生身上的特质，永不服输，对于篮球坚持到底的精神，虽然没有天赋却还那么努力的人，天底下大概也就只有黑子哲也了吧。
黄濑凉太沉默地点点头，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青峰大辉。青峰大辉好似对他们的这个话题完全不感兴趣，他微微歪着身子靠在玻璃窗上，另一只手扶着桃井五月的椅子，双眼沉默地看着黄濑凉太，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真没想到，这么久不见，小桃还是跟着小青峰来了桐皇，看来当初还是做出了选择。”黄濑凉太笑了笑，对桃井五月眨眨眼。桃井五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毕业的时候因为择校问题请教过黄濑凉太，她在黑子哲也和青峰大辉之间犹豫过，和黄濑凉太长谈过一次，自那以后二人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没什么事的话，走吧，五月。”青峰大辉用平常慵懒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寒暄，他提起包就往冰激凌店外面走。
“阿大，这是你和小黄毕业以后第一次见面啊。”桃井五月抱怨道，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拽住青峰大辉的衣角。
“小青峰，小黑子变强了，不，与其说是他变强了，不如说他找到一个新的伙伴。”没等桃井五月有所动作，黄濑凉太就率先开了口。果然，青峰大辉的脚步顿住了，他回过头，等着黄濑凉太的后话。
“是新的光，他的名字叫火神大我，就跟，”黄濑凉太顿了一下，苦笑一声“就跟当初的小青峰一模一样，就连性格也那么像啊。”
“哲嘛，还是跟以前一样，”青峰大辉终于开口了，语调上扬，听不出是高兴还是觉得无聊，“认为篮球什么的靠努力就能赢，我曾经也是这样想的，直到后来我开始不认同他的观点，那家伙就开始想拼命的说服我，甚至说出想打败奇迹的世代这种话，什么啊。。。”
“阿大，哲君不是那样的，他是想帮你，你知道自从那场比赛以后你。。。”桃井五月只觉得心里堵堵的，却不是为了黑子哲也，她不愿意青峰大辉说出这种话，她依旧相信着二人还像帝光时期那样，对篮球有着共同的坚持和信仰。
“够了，五月，我说过你想找哲可以去诚凛。。。”青峰大辉眉头一皱就要开口。
“小青峰，再这样下去你会输的。就算小黑子没有打败你，我也会。”黄濑凉太忽然开口打断了青峰大辉的话，他不想看着青峰大辉和桃井五月再闹出什么矛盾，这对青梅竹马几乎是从小吵到大，大架小架没少吵过，可是黄濑凉太清楚的知道，篮球这方面对于青峰大辉来说是不一样的，他不喜欢任何人质疑他的选择，哪怕那人是与他最为亲密的桃井五月。
桃井五月转过头惊讶地看着黄濑凉太，随即就想起在帝光中学时，黄濑凉太经常找青峰大辉单挑的事，要知道，奇迹的时代成员之间的对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每次都有会有不少篮球社的成员在旁观膜，二人那时候的关系也很好，只是。。。
“哈哈，你在说什么呢，黄濑，”青峰大辉笑了起来，是那种带着鼻音的笑声，话语里带着满满的不屑和冷漠，“且不说现在的成长，初中那时候的单挑你就有赢过我吗，就算是赤司，在一对一里也不可能从我手上得分，而且，从初二开始我就知道了，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啊。”
桃井五月的双手颤了颤，她默默的拿起一杯奶茶喝了下去，每当听到青峰大辉的这句“能赢我的只有我自己”，一种挫败和懊悔感就袭上心头，桃井少女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她无法改变他，她是有多么怀念以前的那个有着阳光笑容，大大咧咧的青峰大辉啊。桃井五月默默地低着头，没有去看黄濑凉太的表情，真奇怪，她想，她现在恨不得对话赶快结束，与青峰大辉一起离开这个有着诡异气氛的冰激凌店。
“我会做到的，因为我，不想再看到小青峰这样下去了，小桃也会很难过的啊。”黄濑凉太坚定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明黄的双眼直直的看着青峰大辉，发出奇迹的世代成员之间的挑战，就好像回到了帝光时期，每次单挑前一样，这是黄濑凉太的信念，当初在场边看着青峰大辉打球是这个吊儿郎当的模特决定打篮球的契机，他不愿意看着青峰大辉这样堕落下去，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呵，那就来试试看。”青峰大辉歪了歪肩膀，朝黄濑凉太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能被哲打败，看来你毕业以后也不怎么样嘛，黄濑，我还不需要你来拯救啊。”
黄濑凉太闭上了双眼，然后睁开，他没有在与青峰大辉多说，站起身，对桃井五月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就离开了冰激凌店。
“火神大我么，哲新的光实力到底怎样呢，真是让人期待。”青峰大辉笑笑，然后伸手重重的拍了拍正在发呆状态中桃井少女的肩膀，“五月，走了。”
“哦。”桃井五月被吓了一跳，淡淡的应了一声，就起身跟着青峰大辉离开了。
回家的路显得有些漫长，看着意外没有多言的桃井五月，青峰大辉微微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肩行走，“难得你今天这么安静啊，五月。”
桃井五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继续低头默默走路，她还在想着刚才青峰大辉的话，心情更加郁闷，眼泪就差流出来了。
青峰大辉本人这种单细胞生物也十分郁闷，自己又哪里惹了这妮子了，他想着，只好缓慢的开口，依旧是那种慵懒的语调，只是多了一份小心翼翼，“今晚去我家吗？”
“不去。”桃井五月继续没好气地回答。
“那我去你家，七点记得开窗户。”青峰大辉像没事人一样回答。
“笨蛋阿大，又翻窗，夏季联赛马上就开始了，明天球队还要拍集体照，你要是受伤了怎么办？”桃井五月又开始了碎碎念模式，自己却没注意到青峰大辉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反正就隔着一条小径，翻过去显然更快点吧。”
“喂阿大！！！”
“吵死了，五月，晚上记得把英语作业做好。”
“又不认真写作业。。。”
“我先走了，拜。”
“好歹把数学复习一下吧！”
“真是的。。。”桃井五月看着青峰大辉消失在门前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对面只隔一条小巷的另一道门，结束了繁忙的一天。
“一，二，三！”桃井五月按下手中的快门，夏季联赛的篮球馆前有着各种前来拍集体照的球队，桐皇的摄影师自然就是由她这位经纪人来担任了。
“我说，五月你能不能快点，累死我了。”青峰大辉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篮球，一边说道。
“阿大，你能不能稍微调整一下表情。。。”桃井少女十分无语的看着自家竹马在相片里显得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不过转念一想这家伙从小就不爱拍照，只得作罢。大家都被这炎热的天气折磨的不像话，整张照片里就只有今吉祥一算是在笑着的，其他四人的表情就有些难以言喻了。。。
“走了，五月。”青峰大辉习惯性的拉住桃井少女的手，没有对队友道别就离开了，在其他正选队员的注视下，从小到大着听了千百次的话此刻莫名的让桃井五月脸颊有些发烫，她张开手拿出刚才拍好的合影，尽管现在的青峰大辉不再像帝光时期那样，可是这毕竟也是成长的一部分，就让这样的青峰大辉留在相片里吧。
正午的烈阳下，一青色头发的男子和一个粉色长发的少女并肩行走着，少女时不时的把头歪向少年的一边，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少年伸出手挠挠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却也附和着少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情侣。一青一粉两道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在他人眼里，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就不得而知了。
Ps: 桐皇正选众人的合照在“桐皇高中篮球部 上”里有，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看一眼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