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场 菱子
“话说得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跑了呢？”铁手说。
“你那面真给力啊，东旭吃饱了，才敢跑这么快。”阿华又拿菱子打趣。
婧生听了这话，眉头一颤，然后突然向饭馆回跑。等到饭馆，发现那面和碗筷，早就不见，于是又问后厨，后厨说，不曾来捡过。
菱子和阿华见婧生往店里跑，于是也跟着跑。铁手扶着精疲力尽的秦顺，一步步往饭馆挪。
婧生一见菱子，怒气冲冲的问:“你在面里做了手脚？”
菱子被问得一愣。“你说什么呢？”
“生哥，这跟菱子有啥关系？我刚才也就那么一说。我开玩笑的。”阿华忽然也替菱子辩解起来。
婧生先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沉默了一会，说:“那碗面，我怀疑是用了傀儡。”
“傀儡？您说那个能控制人行为的细胞药物？”阿华问。
婧生点点头。
“菱子，你能不能回忆一下，当时你去厨房弄面，碰到了哪些人？或者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婧生问道。
菱子也坐下来，开始仔细回想，但好长一阵也没结果。
婧生又开口道:“咱们也都认识很长时间了，我们也都没介绍下自己。我和阿华，是一家生物制药公司的员工，到咱们这来，是想把一些药材运输到公司总部，但现在还没找到船。刚才东旭自己跑出去，我怀疑是因为服用了某种细胞精神药物，这种药物能够在短期内控制人的行为，目前看也只是通过食物或者水传播。”
“我知道了，是我！应该就是我干的。是我自己先中了那个药了。”菱子接着说，“不知道为什么，那阵忽然想给东旭哥做面条。我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但就是控制不住了。”
“从现在开始，我建议大家呆在一块。有人盯上我们了。一旦发现我们中有人出现奇怪举动，其他人马上控制，不管是谁。”婧生说。
此后两天，饭馆停止了营业。几人吃住在小饭馆，上厕所也要至少三人一起。当然菱子例外，但每次也都得两人跟到女厕门前。烧水，做饭的东西都从后厨挪到前厅，十双眼睛一起盯着。
到第三天，阿华第一个开始抱怨了。但又何止阿华呢，其他人都有点受不了了，即便不被面条“抓”去海里，总困在这怕也一样难受。
“不行，还得继续找船出去。”婧生说，“铁手、顺子哥跟我去找船。阿华和菱子呆在这，手机一定要保持畅通。”
临走之前，婧生叮嘱阿华，除非是三人回来，其他人来，不得开门，阿华点点头。
阿华见三人走了，大舒一口气。原来婧生在，他也不敢多活动，这阵得了空了，开始在饭馆大厅里来回晃荡。
等晃荡到一处角落里的饭桌旁，发现桌角那有一堆瓜子。饭馆有规矩，客人等菜，如果是时间稍长的炖菜、蒸菜，那就发点儿瓜子给客人打发时间。这一小堆，怕是哪个客人磕剩下的。
菱子还来不及阻止，阿华已经磕了两三颗了。
“停下，你想死啊。”
“吃点瓜子，能有啥事！”
“一会你要去跳海，我一人可拉不住你。”
“我精神控制力很强的，那药根本。。根本。。”阿华忽然自己掐住自己脖子，不一会脸涨得通红。
菱子赶忙上前，拼命拉开阿华的两只胳膊，但毕竟自己姑娘家，没有阿华定位力气大，眼见得阿华快要自己把自己掐死，菱子赶忙抄起一条板凳，刚要往阿华手上砸，只听阿华忽然大喊，“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菱子马上停手细瞧，看阿华自己已经把手拿下来了。
“我逗你玩呢，我的天，这要晚喊一会，脑袋都被你开了。”
“我看你是饭吃多了。”
菱子回到自己的“床”上躺着。这几天大家都在一起住，只能用饭桌和椅子搭了简易的铺位。
“生气啦？”阿华小声问。
菱子并不回答。
阿华把十几粒瓜子都一颗颗捡到手里，然后轻步凑到菱子床边，慢慢用手碰碰她。
“别生气了！”
菱子不理。
“我这有瓜子，你看！”
菱子右手向后一摆，不巧正打在阿华攥着瓜子的手上，把瓜子打得满地都是。阿华叹了口气，自己又去弯腰到处捡瓜子。
菱子似乎觉得自己是有点过分了，于是坐起来，看着阿华捡瓜子。
“不吃就不吃，就这么扔了多浪费！”
正嘟囔着，看到菱子坐起身了。
“你不吃，我还吃呢。”
但是菱子没有理他，竟慢慢站起来，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一直朝门外走。
“你干啥去啊？”阿华问。
菱子不理。
“就是开个玩笑嘛，不至于吧。”
菱子还是不理。
阿华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喊起来:“菱子！菱子！你有听我说话么？”
菱子开始打开门插。
阿华赶忙奔了过去，用手按住门插，说:“菱子，我真错了！我以后真的不再开玩笑了，我知道你还生气，但是生哥他们交待了，咱们就呆在这别动，你这是要出去干什么，你要告诉我！”
菱子的目光缓缓转向阿华，头也被眼睛牵着转动。忽然，菱子一拳打在阿华脸上。
虽说菱子一姑娘家，但那么近的距离，又是用了很大力道，直打得阿华眼冒金星。
阿华一手捂着脸，一手继续按着门插。他现在能确认，菱子已经“中了”药了。
最开始，菱子只是用手，一下一下地打阿华。阿华最初还硬扛着，后来觉得那样下去迟早得被打死，却也救不了菱子。于是硬抗几下打，把门插固定好，又拽过来几个桌子挡住门，然后开始满屋子地躲猫猫。
菱子追，他就跑。菱子去挪门口的桌子，他就过去按住桌子，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忽然听到外面敲门声。
“谁啊？”阿华问。
“我！宋大海，我来找找我女儿菱子。”
“哦，宋叔，您先稍等会。。。您先稍等。。我。。我。我先把菱子。。让她。。把药劲。。散了。。然后。。再让你们。。进来。。”
阿华是边跑着边说这些，有时候一着急，连字都吐不全。
宋大海和手底下几个水手在听着里面乱乱呼呼的，有砸碎东西的声音，有桌椅板凳挪动的声音，有男人说话，也有女的在发狠，但谁都没听明白里面怎么回事。
宋大海着了急了，一心着急菱子安全，于是让手下把门撞开。
几个身强力壮的水手，又是撞，又是踹，那饭馆木门，哪里经得起这番折腾，即便里面有桌子挡着，但也只能挡人走，当不了撞击的力道。不一会，门被弄开，宋大海一见门开，第一个先冲了进去，刚巧看见阿华正紧抱着菱子，气头一下上来，一脚踹向阿华。
阿华被踹得身子一歪了，但还是紧紧抱着菱子，哪怕跟菱子一起摔倒。
其他几个水手一拥上来，有掰手的，有照阿华脸上打的，有用脚踢阿华腰的。不一会儿，阿华实在坚持不了，被菱子挣脱。
阿华想挣扎着站起来，嘴里还喊着，千万别让她跑了。但一行人哪里肯饶他，继续拳打脚踢。
这时，菱子已经夺门而出了。宋大海想去拉，也没拉住。
“她要跳海！快拦住她！”阿华忽然大喊。
宋大海听了猛然一愣，然后赶紧跟出门去，但菱子已经跑到岸边了。宋大海还没追到岸边，就见菱子纵身一跳，进了海了。等到了跟前，只见波浪翻滚，不见人影。宋大海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浮上来，一口气又下去。。。
人，最后还是没找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