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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的将来都会这样

2017-11-27  本文已影响62人  如小玉

文/如小玉

那天早晨回到家乡,独自在街上溜达,转弯看见个面馆,进去填饱了肚子。

出门,抬头看见马路对面大楼前的台阶上坐着个老人。

冬日微冷的清晨,高高的大楼静静地矗立在初升的暖阳里,而老人却坐在它的阴影中,茫然地望着面前车水马龙的街头。

是不是又一个失忆的老人忘了归家的路?

我快步穿过马路,还没走近,蓦然发现,那个老人居然是我中学时候的校长。他穿着干干净净的蓝布棉袄,头上戴着帽子,手上提着个塑料袋,孤独地坐在阶梯上。

我走近前去,喊了声校长。(当然我没打算他能记得我,诺大的学校,好多届学生从他手里迎来送走,我只是所有众多学生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了,怎么独自坐在马路边上?)他迷惘地望着我,我快速简单地作了自我介绍,他“哦”了一声似乎想起了我,眼睛一亮,热切地与我交谈起来。他扭转身指着那栋大楼,朗声对我说:“没事,我现在就住在这个大楼里,我坐在这里就相当于坐在我自家的门槛上,这一片都是我的舞台。”说着用手划拉了一圈。

我笑了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讲话的神情还是跟当初在学校一模一样,那么的严肃认真,气势磅礴。

记得每每学校开大会,校长站在台上,不论什么主题,从不用稿纸,讲起话来侃侃而谈,引经据典,风趣幽默,尽管当时的我们还有许多跟本听不懂,也常听得入痴入醉。

平常校长是个很严肃的人,经常在学校的操场边或是教学楼前的小路上,看他背着双手,迈着方步,若有所思地散步。在学校碰到他,我们同学都小心地绕道而走,一直被他那种不怒自威的气魄而震慑。

现在他讲起话来依然有那种表情跟气概,一时之间我觉得他又回到了学校的讲台上。这时我的手机铃声不合适宜地响起,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抱歉地向他道别。他挥挥手,对我笑着说,你去忙吧。

我转身走远,回头看他形单影只坐在大楼没有阳光的影子里,又似先前一样,落寞地望着眼前的车来车往,越发显得孤寂。

路过的人谁会知道,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羸弱的老人曾经是叱咤风云的优秀中学校长呢?谁会停下匆忙的脚步关切地询问他为什么独自坐在这里呢?也许他日复一日地坐在这里,盼望着一个熟人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也好,只要走过他的面前能蹲下来与他亲切交谈,听他回首过去,讲诉眼前跟未知的将来,这样也许能有助打发他漫长的独处时光。

记得刚参加工作那会,每次从市里回家,都看见年迈的奶奶在灶间高兴得忙进忙出,其实那时候家里做饭洗衣都是妈妈,她老人家已经退居二线,可她在我回家的日子里依然愿意忙碌。

妈妈对我说:“奶奶每次都等着你回来跟她洗头,说你洗得仔细舒服,我要给她洗,都不让。”我哪里洗得比别人都舒服,分明就是欢喜我绕着她走来转去,听我跟她唠叨外面的世界,看我在她面前撒娇卖萌,跟我们一起分享团聚的时光。那时年青的我们根本不理解老人的心,也静不下来听她絮叨,只是顾着自己欢愉,总是认为给她买好吃好穿的,就是孝顺,可她又能吃下多少?穿上几次?如今懂了,她老人家却早已撒手西去......

现在城市的广场里越来越多退休的老人,白天黑夜他们聚集在一起,打牌、跳舞、聊天、打太极,各自找各自的乐子,似乎过着很快乐的日子。

广袤的农村,人口正逐渐减少,大片的自然村落正逐渐消失。留在村子里的除了那几个老人还是老人,腊月的最后几天,站在村口翘首期盼的都是白发苍苍的父母。不等正月过完,送别子女,留在村头的依然是那些沧桑的长辈。

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岁的增长,他们出门越来越不方便,交流的话题也越来越少,慢慢地被人们嫌弃,被这个快节奏的社会抛弃。

谁真正关心他们繁华过后的感受?

《百年孤独》中说,生命从来不曾离开过孤独而独立存在。无论是我们出生,我们成长,我们相爱还是我们成功失败,直到最后的最后,孤独犹如影子一样存在于生命一隅。

记得一位逝去的长者,生前在病床前对我们说过的话,他说这一生感觉自己过得很孤独。年轻的时候忙碌于工作,家庭,事业,孤独放置一遍,等到喧嚣退尽,而又不想与周遭的人一样碌碌无为的度过余生,孤独就蔓延开来。最后时刻,他勇敢地说出了心底的孤独。

最深的孤独不是长久的一个人,而是,没有人与他交流,心里没有了任何期望。

巴尔扎克说过,在各种孤独中间,人最怕精神上的孤独。

小孩子忙着长大,年轻人忙着成熟,中年人忙着应酬,老年人正在老去,谁真正关心他们精神上的孤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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