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起落由谁定

2019-05-30  本文已影响0人  火红的石榴暖暖

              ——读《促织》有感

      “如果想要改变命运,改变这种宿命的话,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赢,而且要赢到最后!”不记得这是谁说的一句话了。反正就是印象挺深刻的。而现在读《促织》这篇小说,盘点小说中人物的命运,我在思考一个问题,小说中人物的命运起落到底由谁决定。

        成名这一落魄的童子,屡试不中,怎可成名,而作者偏偏给他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注定了他在小说中辉煌的人生终结。如他的名字一样,他是怎样由落魄到一举成名,富甲一方的呢?

        他的人生起伏着一个曲折的路线,如果用可观的图示或画面来勾勒的话,他是从一个幽深的山谷里爬出来的,而且满身是浓重的湿雾。因为他在文中诞生的时候是以落魄文人的身份出现的。

        “邑有成名者,操童子业,久不售。为人迂讷,遂为猾胥报充里正役,百计营谋不能脱。不终岁,薄产累尽。会征促织,成不敢敛户口,而又无所赔偿,忧闷欲死。”

        这就是成名的人生起笔。久试不中,文笔应该不是非凡,也只是一个般的文人而已;性格木讷,骨子里就不是媚主的人,而在第一段的大社会背景中,为政者多以媚上为生存之本,而成名这样的人决计是不会也不能能够靠魅惑巴结而成名的。心底善良,表明本身不是阴险歹毒之人,欺诈之类的事情应该不符合小说主人公的性格发展;薄产累尽,则说明已经无可索赔,无有财富,无可抵当。看来,忧闷欲死他这样的人的必然结局。想必在那样的社会里,好多像成名一样的人早已在现实社会中沦陷。这也正合了“辄倾数家之产”开头段中的这句话。如果没有奇异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在现实中几乎百分之百再无变化,老百姓的悲苦只能有这样的结局。而这奇异正是冲破现实,给穷苦的百姓以希望,给沉重的社会现实以反抗的绝望中的坚挺。既然社会是黑暗的,是痛苦的,就用幻想给老百姓以心灵与精神上的安慰吧。就像顾城的一首诗中的这句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蒲松龄的笔就像无尽黑夜中的眼睛一样,用墨色给无数人带来了一点点虚幻的光明。

        现实中的种种不可能,让神鬼出现了。现实是善良美好的,鬼神就多凶恶的,现实是丑陋黑暗的,鬼神就多灵异善良的。现在,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为什么《聊斋志异》、《西游记》、《封神榜》、《搜神记》等神话类小说会出现。这就是当时的文人折射现实慰藉心灵最好的一种方式了。

        所以,驼背巫就以灵异玄幻的救命人的方式出现了,至少她还是人,人当然又能力有限,所以尽管“即道人意中事,无毫发爽。”也只能是“道”给人们方法,并不能有一阵怪风类的神力摧毁现实中的恶浊之人。 这一点则更让人相信故事的真实性。相信现实中有这样一个特殊的“成名”,有可能由低谷走出来。

          果真,成名按图索骥,找着了蟋蟀而且“巨身修尾,青项金翅”,自带一种耀眼的光芒,让人跟成名一样地无限期待,这次这个差是交定了吧,至少性命无虞,说不定还会大败许多蟋蟀,官家一时高兴,兴许赏点什么呢,成名的小日子估计就不会太穷了。此时,小说的曲线图绘上一笔的话,应该是条逐渐腾起来的线。眼看着我们的成名有望“成名”了。成名就快扒着那座深谷的边缘爬出来了,我们看见了成名的笑,仿佛他做梦的时候,也会看到县太爷眯着眼的赞许。此时的蒲松龄却只用了极少的笔墨很俭省的小心地收了起来:土于盆而养之,蟹白栗黄,备极爱护,留待限期,以塞官责。像得到宝贝不肯渲染示人一样地,不着痕迹地,将这些话安放在了每个人的心里。唯独这句话,给下文的灾祸埋下了一个杀伤力极强的定时炸弹:大喜,笼归,举家庆贺,虽连城拱璧不啻也。什么叫举家,不管他几口人,家里所有的人啊,小孩子都会知道啊。天啊,小孩子啊,小孩子会做什么呢?笼子里关的可是一个让人怜爱的小虫子啊。

        果然,成名的命运又因为他的过于狂喜的不知道遮掩发生了天崩地裂样的改变。他的九岁的小儿子被他举动招惹的好奇心大发,扑死了小蟋蟀。他的希望马上就破灭了,“怒索”自在意料之中,但儿子“渺然不知去向”也被失心疯的成名自然地忽略。这成名当时的怒有多可怕有多凶狠,这孩子的内心就会有多大的愧疚与恐惧,而这种感受到了极点,孩子也才会去跳井啊。这一切蒲大师都交给了读者的想象。这岁征民间之举,让家人之间变得冷酷无情。生存固然是第一位的,但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呢。蟋蟀是活着的希望,儿子掐灭了他燃起来的希望,有希望才有不甘,有不甘才会强烈地索求。这样想着,倒不如直接就判成名死掉算了。蒲公的笔太狠了!

        成名被重重地重又抛回了谷底,穷人就该如此吧。不然呢?不,希望又中几乎绝望的境地中燃起。成名的儿子由于无尽地愧悔与善良,灵魂化成了一个小蟋蟀,帮助了自己的父亲。“精卫填海”不也是这样的神话吗?成名终于从谷底爬了上来,尽管伤痕累累,愁雾锁眸。但这个形若土狗的蟋蟀总归是给成名重新带来了希望。

        但市井游侠儿携带“蟹壳青”如战神般的出现再次给他一击,他又害怕地缩回了脖子,不料“小虫跃起,张尾伸须,直龁敌领”的本领让他大喜。他的头又能抬起来了。一鸡啄虫,或是厄运再次降临?否也,小虫竟然能力叮鸡冠不释。成名的成名彻底有了转机,命运之线一路飙升,再无低落了。

      成名就是在这样的曲折中成名的。而这曲折是什么造成的呢?他的落的低谷其一是由真实的社会与成名的性格导致的,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如他的屡次捉虫的缴纳和被杖打。他的家境贫困到无力抵挡或购买别人的虫子,这是当时社会的普遍现实,黑暗之中自难有侥幸的个案;他的迂纳注定他不是一个好玩儿会玩儿的主儿,捉不到优质的虫子,自然也在意料之中。其二,他的落是由阶层决定的,一个是官的严限追比;一个是市井游侠儿的昂其直的哄抬造成的。这些,现实生活中,这样的真实是一抓一大把,而且是一个比一个残酷,一个比一个让人害怕与恐怖。恐怕现实中 “每责一头,辄倾数家之产”的更多吧。

      他的起则是万分之一的侥幸连接的:驼背巫的出现,儿子死而复生灵魂化为蟋蟀的暗中相助,有良心一点的官员“宰”与“抚军”的荐学与厚赏。抽出其中任何一个,成名的“成名”都不可能。而成名的成名又会是多少万分之一的典型呢?现实中会有吗?

        人生起伏,由谁定?现实生活中会侥幸地存在几个成名呢?想想都够可怕的。儿子变成的蟋蟀是成名命运中燃起的一把希望之火,而这一个想象又是怎样逼真的成立的呢,且看下集:怎么看这只促织怎么像小孩儿(谈人物的动作描写)

      如果您对这篇文章感兴趣,请同步收听蒲松龄的这篇短篇小说《促织》,见作者本人的自媒体荔枝fm “醉心听雨轩”的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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