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生活随想

怀念父亲

2021-03-27  本文已影响0人  晴风三月

今天和妈妈聊天的时候,说到父亲。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有25年了,马上要清明节,又该回老家给父亲添坟。这是我们每年清明都要做的事情,除了农历闰年。在我们老家有闰年不添坟的习俗。

因为老家在八百里河套平原上的一个小村庄,土地盐碱化严重,一整年的风吹日晒雨淋,头一年添好,等到第二年去得时候,就坍塌下去。

妈妈就会抱怨,我们干活,她就在一旁念叨,嫌弃父亲不作为,没有管理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连累我们年年收拾。

我们知道,母亲是在见此机会,想和父亲说说话,也就放任她不停的唠叨。

等到收拾完回家的时候,妈妈又会叮嘱父亲一番:这一次娃娃们又给你收拾的好好的,那你一定要自己爱惜,不要任谁都可以来你这里撒野。

当然,我们谁也不作声,还是任她自说自话。真希望有在天之灵,父亲能听到母亲的话。

父亲在世的时候,和母亲的相处也是这样,母亲说一大堆,有时候也得不到父亲的一句回应。因为这个,两个人不知吵了多少架。

架吵了一辈子,父亲仍然还是我行我素,母亲依然会唠叨,就这样,直到父亲去世。

父亲去世的时候,母亲只有五十多岁,留给母亲的就是三个未成家的孩子,还有一贫如洗的家。因为给父亲看病,花去了他们一辈子攒下钱。

家里只有弟弟一个男孩,为了让父亲走的安心,母亲在父亲重病期间,跳过我给弟弟找媳妇,她希望父亲可以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成家。弟弟也不说话,只是麻木地一个接一个的相亲。

最后也没有如父亲的愿,在父亲去世后的半年,弟弟才找着了对象,并且认识一个多月,就结婚了。这就是我现在的弟媳妇,这些都是后话。

父亲去世两年后,我结婚了。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就守在身边。那些情节,很多年都在我的脑海里浮现,我迟迟不想忘记。

在结婚的头几年,每年的清明节前,我都会梦到父亲,梦到他还是原来的样子,在赶着马车,或者在我家门前大路上走着,我追着和他说话,他总是看着我不出声。每次我都会哭着醒来。

父亲的离开是我心里的结。我不明白勤劳、正直的父亲为什么这么早就离开我们。

父亲是种地能手,以前大集体的时候,因为家里孩子多,大姐从小体弱多病,三天两头跑医院,父亲母亲每年挣得共分都不够给大姐看病的。

每年到生产对分红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总是不去,那时候我的很奇怪,“今天不是分钱的日子,怎么在家?”总是追着母亲问这个问题。

母亲会轻轻地叹口气说:“咱们家的钱已经领回来了。”可我还是会跟在母亲的身后问:“那你怎么不高兴呢?”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听母亲给我们讲,父亲年轻的时候,就是个能干的人,那时候,大集体总有挖不完的排干渠,由于家长土地盐碱化严重,大小排干渠纵横交错,父亲每次都是领队出外挖排干渠的,每年秋收后,来不及休养生息,就又开拔去外地挖渠。

等到实行了包产到户后,年年我家都是种粮大户,母亲脸上笑容渐渐多了起来,父亲还是一副严肃认真的脸。用现在的词儿就是一副扑克脸。还是一样的话少。但是我能感觉的父亲的心情舒畅。

父亲两鬓有了白发,我们也长大了,父亲刚刚可以松口气的时候,他病倒了。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医院的父亲倒下了。

他养了我们小,我们却没来得及养他老,他就倒下去了。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可是哪有那么多的来日方长。

看着现代社会日新月异的变化着,我总是耿耿于怀,这么好的时代,父亲没有感受过。

又至清明,我们又要回去。不管走到那里,我们的根就在那里。

至此清明,以怀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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