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274 杄林冤魂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马金虎看看他，再看看黑咕隆咚的青杄林，头发梢往上长。他在附近抓挠一些枯草，给孕腹怪包进林盖上。

一面盖，一面查看他的伤势，是被菜刀砍了头颅左后，血肉模糊。他站起来，满脑子恍恍惚惚，身子晃晃荡荡，继续往前走。这种沉闷，这种恐怖，让他喘不过气来。

走了好一阵，看见一个老大的青杄树，树根部好似一大磨盘。他突然感到好累，就坐下去休息一阵，本想抽根烟，又怕被坏蛋发现。

正在想往哪边走，忽然感觉背后有响声，他赶忙侧身来看，“咔嗤”肩头中了一刀。

金虎赤手空拳，急探身去夺刀，被那人向他头上甩过来一大把枯草。他边扯枯草，边起身去追，那人已经转出去好远了。

他很清楚受了什么样的伤，虽然不一定砍中动脉，那也得赶紧出去。否则，失血过多也很麻烦。疯狂找到青杄林稍微稀一点的小山包，观察天上星月。今天祭灶，去哪儿有月亮。

从北斗看，辨明了方向，感觉这边与秋叶村是反方向。不回山拐子了，直奔秋叶村。

他下了山包，又钻进了青杄老林，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好一阵，忽然脚下被拌了一下。脚上感觉是人体的柔软，又吓得他魂不附体。

他往前猛走了几步，生怕有什么不测，但身后并没有动静。于是侧身往后看，地上躺着而一个人。

他摇摇头，吸几口凉风，来到这人身边，已经没多大的体温了。忍着吃惊浸出的细汗，俯下身查看：“啊，中杰，我的妈呀。”

他不禁叫出了声，粗毛怪郑中杰怎么也倒在了血泊中。刚才是孕腹怪包进林，这会又是他，两个跤王双双遇难，岗楼八怪又惹谁啦？

金虎骇异非常，斗胆去晃他身体，已经僵了。在他四边查看，发现他也是被刀砍的样子，头和脖子边，到处是血，这些血正在凝结。

马金虎忍不住给他磕了一个头，念叨两句：“咱甲鱼武会的人，都是好汉。中杰老哥，一路走好。”

他站起来，一时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猛跑。还好，于路撞上了老二马银虎，兄弟相扶着继续走，到这个石头边，就碰到孔二了。

马银虎也是被人暗算，砍中了肩后的地方，幸亏穿的是棉衣，要不然膀子就被卸掉了。

他在青杄林中，被砍后，休息了好一阵才走。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遇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当时看见的时候，那边林子下刚刚打斗完。从奔跑的声音看，至少是二打一。

这个人被打到在一块脸盆大的石头边，头撞在石头上，撞破了。马老二到跟前的时候，还有气，问了他两三句，就断气了。

“你没问他是什么人？”孔二觉得他讲的太简单。

马老二从来啥也不怕，对啥事八不在乎：“咱走吧，看看天就要亮了。祭灶，他么用自己的血祭灶。”

“往哪儿走？”孔二、金虎都问他。

他这会倒很当家，胸有成竹：“不虞山，秋叶村。快走，边走边说，别他么的让他们发现咱还有口气，再跟上来。”

他们加着小心，尽量让走路的声音压到最低限。孔繁祥拿着三节棍打头阵，马老大胆小一点，走中间。马银虎折了根青杄树枝，负责殿后。遇到有雪的地方，他就退着走，将三个人的脚印扫一下。

遇到树林稠密的地方，地上没雪，马老二就说上两句。他遇到的那个人，叫老万，说是马荟贩牛什么啷当，还说二吕暗算，就这么多。

孔二倒是听马刀偶尔提起过一次，他爹跟一个陈堡县的贩牛，应该叫司马万。额的娘呀，这次王山太、白义臣是搞游击队那一套啊，抗日的本事，用到老子们头上了。

孔二一说，马银虎想起来了，就是，那年到秋叶村，其中也有司马万。不错，死的就是他，太险了。三兄弟一路走，一路小声嘀咕。

好容易盼到天亮，孔二跑上一座山头，看见了山拐子镇，重新辨别秋叶村方向，三人加快速度飞奔。

小路蜿蜒，终于上了正路。妈的，摸了一通宵，都没走正儿八经的路，判断翻过一架山，就快到了。孔二练武比他们刻苦的多，脚上功夫了得，吸了几口气，飞奔起来。

马老二总不在乎，并不快跑，马老大只好跑几步再催催他，他两个掉队。

突然，从小路边窜出三个人，那老家伙头上套个女人袜子，命令：“快！”

这边一男一女分别到了马家兄弟跟前，不及躲闪，就被双双推下了山崖，马家二虎凄厉的大吼着滚了下去。

孔二这时候跑到这边山梁了，待他从山梁往下看，只见一男一女正在半山，将马家二虎推入山涧。孔二正要返回，恰看马刀赶到，马刀二话不说，冲山崖狂奔而下，急忙救护马家二虎。

那一男一女毫无疑问就是吕文雄、吕文英，那个女人袜子套着头的老头一准就是王山太。这还用破案，傻刁都能分析出来。

青杄老林中，孔二、马家兄弟遭遇如此毒手，经他们复述现场，大家确定，杄林中死了醉仙人靖尚西、咬断筋司马万、粗毛怪郑中杰、孕腹怪包进林。他们五个一路走的，猫眼怪姚谦呢？

他双目失明了，想没想过藏起来呀？醉老在这里立了那么大的功，怎么就殁了？他是多高的身手，也没受伤，怎么会轻易败阵？

咬断筋司马万、粗毛怪郑中杰、孕腹怪包进林三个，前几天还是他们那边的人，还受了伤，怎么也被暗算？包进林可是髌骨受伤，拄着拐，他又是被怎么诱入青杄老林的？

杜义军、苗文海、田振飞三人怎么样了，是遇难了还是失踪了？大家哀叹、怜惜、无语，恨意无边，个个咬碎钢牙。棍王靖尚东与醉仙人靖尚西更是手足情深，泣不成声。

蓝衣鬼椒郑佩也跟大家一起悲痛不已，过了好一阵，她劝道：“大家千万节哀。他们既然如此下手，绝不可能简单了结。我们要瞪大眼睛，随时迎战。”

棍王要去寻找兄弟尸身，被张才、靖尚犁、郑佩劝住。张才让孔二休息一下，随后带马刀、靖健、珍玉和狼狗去找。

然后，三拳镇运河张才对大家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留在这里，齐心协力，才能保证安全，万不可乱动。放哨不可放松，大家调整好心身状态，恢复好身体也很关键。”

妹桥忽然想起一件事，对天龙耳语几句。

天龙星张震云等老岳父张才说完，补充道：“鉴于公路不通，建议放远哨位。东方、中勤、旗生、刚文，你们兄弟参与放哨，听珍玉调遣，最好能在金虎银虎掉落的地方，找个背风的地方。”

雪面尕钟馗苏珍玉向天龙叔和四位抱抱拳，说道：“我建议远近结合，村口一旦撤掉哨位，万一他们调虎离山，咱就吃大亏了。”

张才听孩子这么一说，十分吃惊：“好孩子，考虑很周到。具体怎么干，你们十二个具体商量着来。”

真火龙乔东方、春水龙张中勤、腾云龙李旗生、卧江龙岳刚文应声而动，雪面尕钟馗苏珍玉带他们去找马枪商议。

说话间，到了祭灶日中午，孔二、金虎、银虎吃了午饭，大睡一觉。

孔二与妹桥一起，睡在苏义横卧房，一直到凌晨四点，恶梦惊醒。看看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四。发现未接来电有田振飞，连忙打过去。

那边接住，孔繁祥“呼通”坐起来，非常振奋，赶忙问：“振飞，咋回事？你们还好吧？”

田振飞的声音很悲怆，嗓子呈撕裂感，低沉地回答：“义军、旗生失去联系。我躲在横梁县，离天梯很远，这是个养马户，住的蒙古包。”

“好，你先不要声张。天一亮，就让马刀跟你联系，受伤没？”孔二连安顿带问候。

振飞回答：“没多大的事，胳膊挨了一棍。”

不错，振飞终于有了消息，看样子还没多大的伤。妹桥惊醒，跟着孔繁祥一起兴奋。他又跟杜义军打传呼，连续打了三遍，都是关机状态。苗文海也没手机，打他的传呼，倒是通，就是没回音。

山拐子镇的旅社，六个人的东西还在里面，就让马刀帮忙去找吧。天亮后，马刀跟田振飞联系，的确很远。问他带钱没有，说是钱全装在身上，那边养马户是蒙族，也懂汉话，主人挺好。

既然是这样，天龙建议他就在那一家养伤，对人家好一点。

他当时从山拐子镇旅社出去，走没多远，就被白义臣赶上来。田振飞与他打了几个回合，被三节棍打中右臂，冲击力将他撞到，白义臣飞身而去。

田振飞腾身而起，正要追过去，恰好过来一辆货车，见白义臣飞身爬上了货车。田振飞如法炮制，没等多久，过来一辆货车，也飞身扒上去，因为胳膊受伤，差点栽下来。

但是，这辆货车跑出山拐子镇，却拐弯了，越开越快，下又下不来。还好，货车后面有不少干草捆，他就窝进草捆里躲风。

没想到，这货车却一路把他拉到了这位蒙族人家里。人家这货车是买马的，过年吃马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