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器械,肚皮文字,黑白照片,3种事物1种人生|《人生海海》
金色的手术器械、肚皮上的文字、陈旧的黑白照片,这些放到一起,你会想到什么?这些都关于一个人,一个有着传奇色彩,爱这个世界却不被那个时代所容的人,他来自于著名麦家的《人生海海》。
麦家,茅盾文学奖的获得者,著有《暗算》、《解密》、《风声》等作品,这本《人生海海》是其历经5年7次易稿的转型心血之作。
故事的主人公蒋正南,人们却更喜欢称其为是“上校”或者“太监”,他待过军统,接触过日本人,打过美国佬,做过解放军,更是双家村的一位村民,他的一生,与3样东西密切相关:金色的手术器械、肚皮上的文字、陈旧的黑白照片,它们是物也是人生。
金色的手术器械
一箱金灿灿的黄金被带回老家,上校准备献给母亲,母亲信观音不收。转眼就被他做成了一堆手术器械,剪子、镊子、切刀、尖刀、挑刀等大大小小十余件,金光闪闪的。
它们被装在一个黑色箱子里,跟着上校东奔西走,也让他声名在外。
它们救过无数人,帮上校掩盖特务的身份,给了他一个新的开始;
它们见证了某个姑娘和上校的相遇,也见证了他们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结局;
它们随上校遣返归乡,尘封在箱子里,一起尘封的还有那段上校一直不愿提起的经历。
也是它们,让小瞎子断手筋、被割舌头,从此一生活得没了尊严。
它们从出生至最后转交到“我”手上,历经几十载却仍然光芒如初,它们见证了:
上校作为医生治病救人的职责;
作为国民党为套取情报在日本人那所受的屈辱;
作为解放军对同胞的爱护;
作为一位普通人对自己尊严的守护。
或许上校的身份一直在变,但他对这个世界、对祖国、对人们的爱从未改变,而这份爱一如他心中的正义,和那些金光闪闪的器械一般,从未消失。
肚皮上的文字
上校疯了!
在红卫兵准备审判他时,有人起哄要看他肚皮上的字,上校被逼疯了。
因为那些字,小瞎子断了手筋,失了半个舌头;因为那些字,上校不愿娶妻,即使是喜欢的姑娘;因为那些字,上校被遣返故乡,曾将的荣耀如烟云般散尽。
它们是他为了执行任务套取情报时留下的,是屈辱的象征,有日本佬的名字。
曾经上校将它们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一直极力守护,不愿示于人前,就好像是珍藏的宝藏,从不外显。正因如此,有人想要掠夺,而自己再也无能为力时,他疯了!在会场里乱穿,也不逃走,此后智商只有7、8岁的孩子,发作时伤害他人,也自我伤害。
但是后来他时长扯着裤头,对人家说“你看,我肚子上有字”,见人就想显摆,也跟宝藏似的,屡屡因此被骂,他仍旧如故。
最后它变成了一副画,一棵树,树枝上挂着几盏灯,一下照亮了整个屋子似的。
曾经被他视作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不愿外露,最后他逢人就亮;曾经那被视作侮辱的证据最后变成一幅美好的画,是他在那个时代下的无奈,却也正代表着时代,风云变幻,世事变迁。
陈旧的黑白照片
那是张被灰尘半掩着的黑白照,在路边,照片上是1男1女,男的是失了真的上校,女的是上校的妻子。
疯了后的上校,被村里人接了回来。主要是父亲去照顾,他发作时仍旧会伤人,也会伤害自己。
一天来了个城里女人,自称是上校曾经的战友,要带他去看病。村里开会同意后,她便带着上校走了。再回来时说要跟跟上校结婚,想村里给出证明,照片也是那是照的。上校的病还是没看好。
她自己没有亲人,待人却极好,对上校母亲和村里人都很是友善,被称小观音。老母亲去世,她带着上校回了自己的老家,养蚕看病为生。
“我”见到他两人时,只有7、8岁智商的上校,在她的照料下,身体、情绪都维持得挺好,只是她自己好似被榨干了般的苍老和枯瘦。
在一个不眠夜,她讲了是他俩间的故事,他们相遇在手术间,他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喜欢的人,却阴差阳错地以为他要了自己的身子却不愿娶,出于报复,他被检举遣返回乡。
有时候真相真的会迟到,来临时两人都已不再年轻。她听到他发疯的消息就决定余生要照顾这个人。
近百岁的上校不慎跌下楼梯,不久人世,最终她跟着他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村民和外人看来,活观音的她心甘情愿、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疯了的上校,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愧疚,这或许算是一种变相地补偿吧。
写在最后
上校是一个好人,也是个了不起的人,这是村里人后来都承认的,虽然他们最初背地里叫他“太监”“鸡奸犯”,散播着关于他的种种不好传闻,但得知他被抓是有人告密时,村民们一致的情绪是谴责和愤怒。
只是这个了不起的人,为时代所不容,无忧无虑地过完下半生,也算是对他坎坷前半生的补偿吧。
金光闪闪的手术器械、肚皮上的问字、那张照片里的女人最后都陪着他一起,守着他的正义,弥补着她的亏欠,见证着时代的演变。这3样事物,客观存在的同时,也代表了上校心中的正义、时代的演变和姑娘心中的道德。
正义是不朽且不会随着时间改变的,一如那金光闪闪的器械一样,历经几十载的封存和黑暗,仍旧光芒闪烁,一如当年;时代风云变化般,总在向前,那肚皮上的字,曾经被视为耻辱,最后也变成了一棵树和几盏灯,是非对错已然随往事而过,剩下的是新的开始;那张黑白照片的背后,是她对亏欠的一种补偿,是对自己道德的一种救赎。
想要更详细地了解关于上校的故事,欢迎阅读麦家的《人生海海》,读故事也读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