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远方，那些人

    最近不知怎的，可能是因为遭遇的窘迫，情绪的低落，总是时不时地想起爷爷奶奶。想起那座破落的房子，想起曾在哪儿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时候的场景，思念的河总是容易轻而易举地决堤。

  总在想如果当时怎么怎么做会不会更没有遗憾，他们会不会活的更久一点。可直到现在都没有能力去供养自己的一个人又能给他们增添一些什么？麻烦而已吧。

  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有老年痴呆症，奶奶经常说，如果我先走了，他一个人肯定活不了多久。事实也确实如此，奶奶走后没多久，爷爷也死了。是因为晚上一个人在屋里找灯的时候从床上摔下来，导致半身瘫痪。那些人好似终于要丢掉这个包袱一般，在无能为力中摊手作罢，就这么守着他一点一点咽气。

  他死的过程不利落，也不痛快。身上已经发出恶臭，但是知觉和意识还是在的，也许痛得都麻木了吧。水米不能进，我不知道他算是饿死还是全身感染而死。我当时在的时候，最大的感觉就是无能为力。的确不知道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我跟他说了几句话，他眼睛里有泪水，却不知道他在哼唧些什么。

    在那段记忆里，好像他从来没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因为他痴呆了。可是他说得最多的就是问琪娃去哪儿了，上学回来了要去接她了。他会在每个傍晚到处去找我，喊我回家。农村的田埂是很窄的，很难想象他万一摔着了怎么办，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可当我回去后，他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他的焦急，不记得他的寻觅，也不记得我叮嘱他的话。

    也许我从未真正的体会过他的爱，他的感情，他的内心。我从出生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以为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从未想过他们的离开。

  无论是难受，想念，追忆，一切都显得那么无能为力。人的记忆终究是有限的，感情也终究是需要东西去维护，可当什么也没有时，我又能做些什么？

    如果有来生，一定要让我再遇见你们。这一次，让我来照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