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亚特》之阿基琉斯形象(一)
【导言】:
在西方文学史上,古希腊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修记》是现存最早的精品,也是欧洲英雄史诗的典范作品。荷马史诗的历史背景是旷时十年、规模宏伟、给交战双方造成重大创伤的特洛伊战争。行吟诗人荷马用才华的犁头,耕耘在刀枪碰响的田野,指点战争的风云,催发诗的芳草,歌的香花。其中《伊利亚特》是荷马史诗中直接描写特洛伊战争的英雄史诗,其主题是赞美古代英雄的刚强威武、机智勇敢,讴歌他们在同异族战斗中所建立的丰功伟绩和英雄主义、集体主义精神。
《伊利亚特》的故事主要集中在特洛伊10年战争的最后一年的51天,史诗结构严谨,布局精巧,以“阿基琉斯的愤怒”作为全书的主线,其他人物、事件都环绕这条主线展开,形成严谨的整体。史诗艺术手法高超,其艺术特点之一是配合格律和音律,大量饰词和程式化用语的运用,如:“沉雷远播的”宙斯。“白臂膀的”赫拉、“足智多谋的”俄底修斯、“头盔闪亮的”赫克托耳、“捷足的”阿基琉斯、“胫甲坚固的”阿开亚人、“酒蓝色的”大海和“土地肥沃的”特洛伊等;再次是词章华丽,妙语迭出,精彩、生动的用词和比喻俯拾皆是,史诗善于用动物的动作,或用自然景观、生活现象作比喻,构成富有情趣的“荷马式比喻”如:暗喻,“战斗的屏障”(喻善战的壮勇),“羊群的母亲”(喻山地),明喻,埃阿斯的战盾“像一堵墙”,兵勇们像狼或狮子似地战斗。阿波罗从俄林波斯山上下来,“像黑夜一般”,塞提丝从海里出来,“像一层薄雾”。
《伊利亚特》塑造了一系列古代英雄形象。在他们身上,既集中了部落集体所要求的优良品德,又突出了各人的性格特征。阿开亚人的俊杰、希腊联军的第一勇士阿基琉斯也是《伊利亚特》的第一主人公,形象饱满、性格丰富,这里从长诗中撷取数段,对阿基琉斯这一英雄形象作一浅析。
【分析】:
1.听罢这番话,捷足的阿基琉斯恶狠狠地看着他,吼道:
"无耻,彻头彻尾的无耻!你贪得无厌,你利益熏心!
凭着如此德性,你怎能让阿开亚战勇心甘情愿地听从
你的号令,为你出海,或全力以赴地杀敌?
就我而言,把我带到此地的,不是和特洛伊枪手
打仗的希愿。他们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
从未抢过我的牛马,从未在土地肥沃。
人了强壮的弗西亚糟蹋过我的庄稼。
可能吗?我们之间隔着广阔的地域,
有投影森森的山脉,呼啸奔腾的大海。为了你的利
益——
真是奇耻大辱——我们跟你来到这里,好让你这狗头
高兴快慰,好帮你们——你和墨奈劳斯——从特洛伊
人那里
争回脸面!对这一切你都满不在乎,以为理所当然。
现在,你倒扬言要亲往夺走我的份子,
阿开亚人的儿子们给我的酬谢——为了她,我曾拼命
苦战。
每当我们攻陷一座特洛伊城堡[注],一个人财两旺的
去处,
我所得的战礼从来没有你的丰厚。
苦战中,我总是承担最艰巨的
任务,但在分发战礼时,
你总是吞走大头,而我却只能带着那一点东西。
那一点受我珍爱的所得,拖着疲软的双腿,走回海
船。
够了!我要返回家乡弗西亚——乘坐弯翘的海船
回家,是一件好得多的美事。我不想忍声吞气,
呆在这里,为你积聚财富,增添库存!"(第一卷)
阿基琉斯是希腊联军的第一勇士,他英勇善战,是男性美的象征,普里阿摩斯“惊慕他的俊美,高大挺拔的身躯,就像神明一般。”。但他又是傲慢任性、缺乏理智的,甚至于有些偏狭自私而置全军的大局与不顾。在这一段里由于阿伽门农要夺走他的“战礼”“美貌的布里塞伊丝” 阿基琉斯愤壑难填,痛责阿伽门农并决定挟怒罢战,返回家乡。即便随后雅典娜试图阻止阿基琉斯和阿伽门农火并时,阿基琉斯仍开口责问道:“带埃吉斯的宙斯的孩子,为何现时降临?想看看阿特柔斯之子,看看阿伽门农的骄横跋扈吗?告诉你——我以为,老天保佑,此事终将成为现实:此人的骄横将会送掉他的性命!”
正因为这次“愤怒”的导火线,希腊联军没有了这位震摄敌人、鼓舞军心的勇士,在与特洛伊人的战斗中遭受到惨重的伤亡。
2.然而,阿基琉斯心里明白,开口说道:
"欢迎你们,信使,宙斯和凡人的使者。来吧,走近
些。
在我眼里,你俩清白无辜——该受责惩的是阿伽门
农,
是他派遣二位来此,带走布里塞伊丝姑娘。
去吧,高贵的帕特罗克洛斯,把姑娘领来,
交给他们带走。但是,倘若那一天真的来到
我们中间——那时,全军都在等盼我的出战,
为众人挡开可耻的毁灭——我要二位替我作证,
在幸福的神祗面前,在凡人、包括那位残忍的王者
面前。毫无疑问,此人正在有害的狂怒中煎熬,
缺乏瞻前顾后的睿智,无力保护苦战船边的阿开亚兵
汉。"
帕特罗克洛斯得令而去,遵从亲爱的伴友,
以营棚里领出美貌的布里塞伊丝,交给
二位带走,后者动身返回营地,沿着阿开亚人的海
船;
姑娘尽管不愿离去,也只得曲意跟随。(第一卷)
在这里阿基琉斯虽然已和阿伽门农决裂,但为了军队不至于陷入更大的纷乱,终于压抑住了和阿伽门农决斗的愤怒,无奈地作出了妥胁让阿伽门农的派来的两人带走自己心爱的布里塞伊丝姑娘,并让帕特罗克洛斯去亲自领来,而他自己也由此陷入了无尽的悲痛与消沉之中“睁着泪水汪汪的眼睛,远离着伙伴,独自坐在灰蓝色大洋的滩沿,仁望着渺无垠际的海水”。在这之后阿基琉斯仍然盛怒不息,置身海船旁边既不去集会,也不参加战斗,而是日复一日地呆在船边,耗磨着自己的心力,渴望重上战场,听闻震耳的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