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而不得（下）

毕竟心里有事，他们说的我听不进去。众人谈天说地，唯独不见五阿哥。此刻我的心情，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想远远地看一眼许久不见的心上人便知足。

皇上坐在中间略高的龙椅上，大胡子紧贴着下巴。高高的鼻梁，大大的嘴巴，和太后的容貌确有几分神似。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图案。

宾客陆续入席，公公持着拂尘，宣布宴会开始。为了给众人洗去风尘，桌面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白天猎的兔肉，鸽子肉，鹿肉，搭配萝卜，白菜，玉米，西兰花等各种蔬菜。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底下衣袖飘荡，歌舞升平。可惜五阿哥不在，我只有看着古红色屋檐上的两条龙出神。

“皇上与众亲王子满载而归，实在可喜可贺。无奈哀家口舌生呛又感了风寒，饮食需得清淡些。哀家以茶代酒，祝我大明千秋万代，绵延不绝。”说罢，我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众人回酒相敬。皇上眼睛深邃有神，微抬了抬手。皇后吩咐下面，”太后娘娘身子虚寒，让御膳厨房做些桂花羹，芙蓉糕送去“。太监点头出去了。礼毕，春梅扶着我走了出来。身后丝竹管制之乐，谈笑风生之声依旧起来。

“春梅，席间为何不见五阿哥？”走在回寝宫的小石子路上，我问。

“听宫女们说，五阿哥从马上摔了下来。太医正在为他治疗呢。”春梅低着头说。

天空上乌云渐渐多起来，似乎要下雨。“五阿哥向来孝敬娘娘，他送来的核桃仁，娘娘可喜欢吃了。娘娘既担心他，奴婢明天就陪着您去看望他。此刻暴雨将至，娘娘赶快回寝宫歇息吧。”

晚上，我吃着他送来的核桃仁。核桃仁小巧玲珑，入口温润。雨淅淅沥沥的，下在寝宫外面。

第二天，天气转晴，温暖的太阳挂在洁净的空中。我休息了一晚，倦意消退大半。“锦碧公主求见，她已经在外厅等了一个小时呢。”春梅一边端着小米粥进来，一边汇报着。“所为何事？”“不知道呢，看样子挺着急的。奴婢见娘娘睡得香甜，就让她暂且候在外头。”

洗漱完毕，喝完小米粥，就该去外厅会会锦碧了。我不由得眉峰紧皱。

锦碧长得温婉可人，似月下海棠。立于外厅，说，“太后娘娘大吉。五阿哥伤病未愈，听说太后娘娘宫里种了很多牡丹花，可以入药。请求太后娘娘赏给臣妾一些。”

“你和他什么关系啊？男未婚女未嫁的，倒是一点也不避嫌。”

“五阿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心头肉，皇上和皇后此刻正为六阿哥之事分心应对。所以臣妾斗胆前来讨要牡丹，望太后娘娘恩准。牡丹可止腹痛。”

“如果哀家不给你呢？”

“我会一直跪在这里，直到太后娘娘恩准为止。”

锦碧从大清早一直跪到了傍晚。倔强劲儿让我想起了我在马场的朋友婉雯。锦碧谈不上冰雪聪明，但也婉兮清扬。所以我就让他进来，并且把花给她了。

我的后院种着一小片牡丹花，在深秋依旧开得灿烂。我的眼睛湿润了。

一阵风刮来我又回到了马场，此刻我就倚在马厩的桌子上。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开心这一趟旅程，让我了解了宫里的盛况。就算没能见着五阿哥，但是接触了在他身边的人，心里也是高兴的。

马儿？他们肚子饿的呱呱叫了，我也该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