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不懂自己（作者张燕）
2019-02-16 本文已影响111人
简书老张
老师说，生物课解剖鱼。
我心里说，我绝不主刀，至多当个助理。
兴奋，新奇，求知，在燃烧。
上课了。老师说，每组到前面抓两条鱼。
是我上去抓的，满是喜悦。
两条鱼被放在小水盆中，欢快地游，傻乎乎的，似乎丝毫感觉不到那预伏的危机。
心顷刻间变了一种味儿。
玉拿起剪刀说要剪掉尾鳍。我跺着脚，大叫着，从她手里夺过鱼，怜爱地放回水盆儿里。
玉又拿我又夺，在拿再夺。
大家都站在玉的那一边，我明白自己孤立无援，竟冒着得罪同学的危险死死护住鱼。
人多力大，不愧是千古真理。
我再怎么也抽不出手去护鱼了，因为肚皮上和腋下伸过来无数双令我应付不过来的手。
鱼啊鱼，是我不对，是我把你抓来的。没有我，你哪来的痛苦啊！
内疚，后悔，伤心化为眼泪串串。
玉呆了，没想到我竟会哭。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哭了，那是在课堂上呀！
以后我不再拦了，我心里清楚那是无济于事，苍白无力的，再以后我干脆不哭了，玉夸我开通得快，我一笑真是艰难！
再再以后，我就睁着眼睛，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剪刀，一下下，剪开了活蹦乱跳的小鱼的肚皮，看着那沾满血迹的镊子，夹出来小鱼那还在跳动的心，还有蠕动的肠。
快下课，老师说要交还工具，鱼看到还有一条鱼没解剖，又拿起了剪刀。我端起盆来就跑，小心翼翼地把那条九死一生的小鱼放回大盆儿里，又爱怜地看了一眼。
老师觉得挺可笑，我事后也觉得可笑，又不是没见过杀鱼，当时是怎么了。
一贯风风火火，又吵又闹的我，也着实反省了一阵。可就是不明白那时为什么要哭。
唉，读不懂啊，我的心……
（1994年4月20日初一一班张燕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