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语与热气球（15）

李云鲸想再走近点看看自己的好兄弟，他很少与人对视，却盯着楚文文的眼睛看了很久，已经看不到瞳孔的色彩，极力挣大的双眼似乎想表明什么，李云鲸想不出什么样的画面，也没法去想，楚文文拉扯着李云鲸的灵魂飘向未知的尘土。直到医护人员叫他让一让，才发现没了楚文文的身影。李云鲸随意找到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依然望着楚文文刚刚停留的位置。血液逐渐粘稠，还有稀脓的物体，分不清是脑浆还是身体积液。

“这位同志，麻烦您跟我们回去做下笔录”原先接待他们的警察又出现，“你朋友在外面等你”

李云鲸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仍然一动未动，耳边细细碎碎的传来支离破碎的声音，

“楚文。。。2。。。岁。。。家住。。。街。已联系家人，疑似。。。。杀，嫌。。。死。。。不。。”

坐在警车里，李云鲸依旧面无表情，陆秦不住念叨着怎么办，警察同志们都默契的没人说话，也没有拉警笛。天空又开始飘雪，路灯照不亮雪花的形状，路上车辆很少，似是新年都在团圆。远处有声音轰鸣，是有人燃放的烟花，轮胎碾过冰渣的声音呼呼啦啦，新年的第一天，人们都在向过去say byebye。

“谁的手机响了，”警察同志特意面向李陆二人提示到。

“不是我的”陆秦终于不再重复念叨。云鲸并没有拿出手机的表情和动作，一直看着雪花撞击在前车窗化成冰。

云鲸还是拿起了手机，两个未接来电，正打算划开手机，电话铃声又响起。是陈冰。

“什么事？”李云鲸很快速的吐出三个字后便维持原先的状态

“没事，问问你昨天都听到我说什么啦，新年快乐呀”陈冰的声音里明显带着轻松的笑意

李云鲸放下手机，按掉挂机，设置成静音，就放回了兜里。电话嗡嗡嗡了无数遍后终于安静下来。

公安局里满是值班加班的人，还好所有的房间都有暖气，让这个政府机构有那么些人情味。

李云鲸和陆秦是被分别叫开录笔录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问题，警察貌似锁定了嫌疑犯，主要询问了昨天和今天的事件，接触的人物以及对应的时间。直到警察反复确认楚文文与他们分开前最后联系的谁，李云鲸猛然想到林静言，他近乎神经质的突然站起来，手指不停的敲打桌子，才又坐回了椅子。“警察同志，我想问下，楚文文是怎么死的？“李云鲸觉得这是难以置信的，但是内心又在催促自己往哪个答案不断的靠拢。

”头部遭受钝器撞击数次，身上有刀片划过的数道“”是不是美工刀？“李云鲸睁大眼睛，身体前倾，却没站起来。“是的”警察很肯定的回答。

“那杀人的人你们找到了么？”李云鲸突然就泄了气，不愿再去看，闭上了双眼。

“嫌烦可以确定，凶器我们在现场已经找到，其余信息不方便透露”警察也长叹了口气“你应该和他关系很好，等他亲人来的时候，你多多开导。请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按上手印，嗯，嗯，嗯，最后在这里签字”

雪花落得有声，你问我有什么声音，有人踩在上面，吱呀，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