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逝情消时光散（上）
深秋的田野，荒凉肃杀。路边的杨树，叶子大都已经枯黄，风一吹，瑟缩着坠落下来。
这是村外一条逼仄的小路，小路的两边是一棵棵高大的杨树，已经枯黄的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我们农村有一个谚语叫“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家中不栽鬼拍手”。杨树又叫鬼拍手，就是因为杨树的叶子在风吹过时，会响起“哗啦哗啦”的响声。在这样的季节，在这样的地方，这些哗哗作响的树叶，给人平添了一份忧伤。小路东边是一条土沟，不深，但是凌乱。土沟再往里就是一片墓地，一个个土堆埋着一幕幕悲欢离合的故事。
按时节快要立冬了，坟堆上的草大多已经枯萎，看起来是一片惨淡的灰白。在墓地的西北角，有一座坟头上新压了一张黄纸。土块下黄纸的四角随风扭动，新鲜的颜色，让这片死气沉沉的墓地，似乎有了一点生气。瑟瑟的秋风中，有人在絮絮低语，从黄纸往下看，可以看到一位有着花白头发的老妇人。
老妇人年岁并不算太大，头发却已经花白，风一吹，凌乱地遮住她的脸。她坐在一座坟前，身前是几样供品，有鸡，有鱼，有水果。她坐在地上，边烧纸，边絮叨地说着话。
“楠楠啊，娘又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还好吧？宝宝是不是也长大了？在那边有什么为难的事记得拿钱找别人帮忙，别不舍得花，没有了就给娘托梦，娘来给你送。”
“你大哥家的孩子今年考上大学了，去了北京呢。你二嫂又生了二胎，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跟你小时候一样漂亮。楠楠啊，你要是还在该多好啊，我的外孙子也该上小学了。”
“楠楠啊，你这个糊涂孩子，你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你这是拿刀剜娘的心啊。你才三天我就把你抱来了，我对你多好啊，你就这么报答我啊？我养了你二十四年，你就为了那么个人就不顾娘了，你怎么就狠的下心呢？你走了八年了，娘这心里也疼了八年了。可是那个人呢？人家一直也没有回来，说不定就在外边过得快活呢，你死得实在不值得啊。”
“听说这片墓地要迁了，迁到他们村灵堂。迁到他们村娘可怎么去看你啊，迁到那里你可怎么办啊。这八年娘可没有见他们来看过你啊。楠楠啊，你记住这个地方，娘还来这里给你送钱，你还来这里拿好不好啊？”
“……”
老人还在低低诉说着，一阵风把纸灰吹上天空。纸灰在半空盘旋，似惶惶无措的幽灵，然后在风中呜咽着散落。老人还在向火中续着纸，火光映红了老人沧桑的脸庞，也映起了老人的记忆。
一
吴楠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翻看自己的婚纱照。照片上的女孩无论是穿着白色的拖地婚纱，还是穿着中国传统的大红礼服，无一例外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
吴楠的房间内，墙角处堆放着许多大红的手提纸袋，那是母亲早已经准备好的结婚随礼礼盒。另一边是一床床包装好的棉被，有羽绒的，有蚕丝的，还有母亲亲手做的新棉花的，那是母亲给她准备的嫁妆。母亲说了，到时候再给她买点家电家具，再给她放上点钱，怎么也不会委屈了闺女。
吴楠微笑着看着窗台上放着的大红喜字，那是昨天她跟闺密刚刚买来的。婚期定在农历的九月十八，还有两周，她就要嫁给自己心爱的人了。她用右手抚了抚小腹，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她想起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
吴楠是在八岁时知道母亲不是她的亲生母亲的。那天姨妈来家里做客，比她大两岁的表姐跟她说：“楠楠，我告诉你个秘密，昨天晚上我偷偷听到爸爸妈妈说，你是我亲妹妹！”吴楠记得当时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你撒谎，才不是呢！”但是表姐笃定的样子，让她的心里存了疑惑。
吴楠其实是个聪明的孩子，她终于还是偷偷探查到了事情的真相。原来母亲是亲姨妈，姨妈是亲母亲。当年为了生个弟弟，出生三天的她被姨妈，也就是现在的母亲抱回了家。姨妈家有两个哥哥，姨妈对她胜似亲生。
吴楠却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孩子，从此她再也不肯跟母亲去那个家。在学校，同学们之间有时候无心的玩笑话，她都会以为人家是在说她，说她是个被妈妈抛弃的孩子。所以她在学校并没有多少朋友，除了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初中毕业后，她就再也不肯上学了。在家里，姨妈对她越好，她的心里反而越发有一丝惧怕，怕自己不配得到这份好。
直到那一天，她遇到了石彬。
那天，她的电动车忽然没气了，她吃力地推着车子，四处张望想找一个修车的地方。车子太沉了，她的焦躁一定很明显地写在了脸上。这时候，一个男人从她身边经过，然后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她的车子，对她说：“你这个品牌的电动车经销商可以免费补胎的，你看看，我电动车后挡板上就印着电话，你把车推到边上先放下，我帮你打电话。”吴楠抬头看了看他，看起来很憨厚的一个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有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穿一件蓝色的工装。吴楠认识那件工装，闺密上班的工厂就是那样的工装。
吴楠心里充满了感激，对男人的印象很好。她把车子放到边上，男人帮她打了电话，又说：“我也没什么事，陪你等他们来吧，我认识他们修车的。”
两个人攀谈起来，吴楠知道了男人叫石彬，真的跟闺密在同一个厂子上班。因为有共同认识的人，两个人聊得也算投机。当修车的人来把电动车拉走，两人分别时吴楠心里竟然有了不舍的感觉，吴楠心里那颗叫做爱慕的少女心，因为石彬而跳动了。
后来吴楠有意无意的跟闺蜜打听了一下，闺密说：“石彬啊，那个人算是比较老实本分的人，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听说前一段时间他谈了好几年的女朋友忽然跟他分手了，他可是消沉了很长时间呢。”吴楠听后，心里有点心疼。几天后，吴楠发现她放不下石彬了，她对自己说：“勇敢一回吧，抓住自己的幸福。”
她跟闺蜜说了自己的心事，闺密虽然觉得石彬有点木讷，但是吴楠坚持，她也就帮了吴楠。石彬并没有考虑多久就同意了，然后吴楠跟他顺理成章走在了一起。
吴楠收回思绪，继续看她的结婚影集。忽然之间，她有了一个感觉，她似乎发现每一张照片上，石彬的笑容都有点假，有点牵强。“是我多心了吗？是他不喜欢我吗？”她心里忽然觉得慌慌的。
“楠楠，有人找――”母亲的声音传来。
“哎――”吴楠摇了摇头，答应着站起来往外走。
二
下午四点，石彬下班。刚走出车间，迎面遇上同车间的大刘。
“下班了？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有用得着哥们的地方说话啊。”
“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到时候别忘了去喝喜酒就行。”
“肯定会去的，你快去忙吧。”
石彬骑上电动车往家走。心里却没有多少将为人夫人父的喜悦。
他自己也说不清对吴楠到底是怎样的感情。爱她吗？或许是爱吧，要不然也不会让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他对吴楠，却没有和前女友杨花在一起时的感觉。想到杨花，他的心里又是隐隐作痛。“也许吴楠只是填补了我感情的空白吧。”他心里想。“不过还是要好好对她的，她是个好女孩。”石彬在心里跟自己说。
回到家，家里的院子里凌乱地摆放着一些工具。家里的门窗都太旧了，石彬的意思是重新都换了，换成铝合金门窗。但是母亲不同意，说让父亲重新刷一遍油漆就行。母亲一贯强势，石彬一般都不太敢忤逆母亲的意思。
石彬知道，母亲其实是不太满意吴楠的。因为比起杨花来，吴楠既不会说也不太会做。吴楠有事都是在心里，她宁愿去做也不愿去说。但是杨花不一样，她嘴甜，又大方，很会讨石彬母亲的欢心。石彬跟她恋爱三年，母亲早就把她当儿媳看待。所以当一年前，杨花突然提出分手并且义无反顾地离开，石彬的母亲才会无法接受，几乎用尽了世间最恶毒的语言去诅咒她。
石彬放下电动车，听到屋里母亲的笑声，以为是邻居来串门也没在意。他进屋，刚准备打招呼，就愣在了那里。
他看到了谁？杨花！最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杨花！石彬的脸上，在最初的错愕之后，有了一丝无意识的激动，然后在他有意识的隐藏下，又换成了疑惑。
母亲见他进来，牵着杨花的手站起来：“彬子，快看谁来了，是杨花，杨花来了，我就说这孩子当初忽然要走肯定是有原因的。”
石彬看了看母亲笑着的脸，又想到了当初母亲诅咒杨花时的脸，他第一次感觉，母亲的脸竟然如此陌生。
“好了，你们俩说说话，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我去做饭，杨花今晚就在这里吃啊。”母亲说着，把杨花的手递到石彬手里，然后出了门。石彬像被烙了一样放开手，对杨花说：“坐吧。”
杨花坐下来，看着石彬，说：“石彬，你不要怪我这时候来找你。当初我离开，是因为有朋友给我介绍了一桩生意。之所以不跟你说，是怕你不同意，因为那生意并不能保证一定会赚钱。现在好不容易这事完成了，也都理顺好了，我这就赶紧回来找你，谁知你……”
杨花说着，眼里有了泪，拿起放在床边的一个纸包。
“你看，这是我这次生意赚的钱，一共五万元，我全拿来了。石彬，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我们能过上好日子才走的。我们俩结婚好不好？我们有钱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石彬看着杨花，脸上有一丝怀疑，有一丝心疼，还有一丝纠结。他静默了一会，然后说：“不行，我马上就结婚了，她也怀孕了，你拿着钱，另外找个好人过日子吧。”
“石彬，你……，你结了婚我该怎么办啊？！”杨花捂着脸冲出了门外。
“哎！杨花，怎么走了？”院子里传来母亲的叫声。然后门帘一响，母亲走进来。
“彬子，怎么回事？杨花怎么跑了？”
“娘，你知道杨花是来干啥的吗？”
“知道啊，不就是想跟你结婚嘛！”
“她跟我结婚吴楠怎么办？娘，咱可不能丧良心，吴楠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呢。”
“吴楠怎么能跟杨花比？杨花当初还不是为了你们俩能过好日子才走的？你要不这么没谱没路的，她能不跟你说？再说了，你看杨花多能干，要是你，两年你也赚不来五万元钱！”
“那你打算怎么跟吴楠那边交待？还有十几天就举行婚礼了你现在悔婚？我可做不来这事。”
“你看看你那窝囊样！人家杨花说了，吴楠那边她去摆平，还有十几天结婚怎么了？换个新娘子就行了，反正咱村里也没有多少人认识吴楠。”
“你――”“我怎么了？！”
“不可理喻！”石彬恨恨地说了声，出了门。
三
吴楠走出门来，发现是闺密小玲，赶紧让进房里。
小玲进门，看着房间里的摆设，又看了看摊在床上的影集。脸上有了气愤，怜悯，和伤心。
“怎么了？”吴楠看着小玲。心里忽然感到害怕。“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石彬出什么事了？”她急急地抓住小玲的袖子。
“他能出什么事，他好着呢！”小玲甩开吴楠的手，生气的坐在床上。
“那你这是怎么了？”吴楠也在旁边坐下来。
“楠楠，你很喜欢石彬吗？”
“当然喜欢啊！”
“可是，如果，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
“你到底怎么了？有事你就跟我说啊，你不是我好朋友吗？”吴楠心里的惶恐又加剧了几分。
“楠楠，”小玲定了定神，“我今天听到一件事，不一定是真的，你听了可千万别急啊！”
“你说吧！”
“我听说石彬的前女友回来了，拿着五万元钱回来找他了。”
“前女友？五万元？是要用钱把他买回去吗？”吴楠愣了愣，然后冷笑着问，声音里有一丝颤抖。
“是，听说是想回来跟他结婚的，还说……”
“还说什么了？”
“还说――，还说她也给你准备了两万元的补偿，想让你离开石彬。”
“两万元？我就值两万元？”吴楠脸上的泪终于落下来，浑身哆嗦得不成样子。
“楠楠，你别吓我！”小玲赶紧抱住她，急急地安慰她：“我也是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你先别急啊，你自己去问问他，也许就是个传言呢！”
四
小玲走后，吴楠一个人坐在房内，哭了好久。她不想去质问石彬，她心里直觉地相信小玲说的都是真的。她忽然很害怕，害怕如今所有的幸福都是泡沫，风一吹，就再也找不到了。
天已经大黑了。
“楠楠，你在屋里吗？”母亲叫着她开了门。“怎么也不开灯？”
按开灯，母亲发现吴楠一个人坐在床上，表情呆滞，眼睛有些红肿。
“这是怎么了？小玲跟你说啥了？”
母亲的话把吴楠拉回神来，她看了看母亲，动了动嘴唇，然后说：“没事，小玲讲了个故事，把我听哭了。”
“你这孩子，吓我一跳。快出来吃饭吧，你大哥回来了。”
吃完饭，吴楠把大哥叫进房间。
“大哥，你帮我打听个人吧？”
“什么人？”
“就是石彬的前女友杨花。”
“打听她干啥？是不是有什么事了？石彬那小子跟她余情未了？”
“哎呀，大哥，你想哪去了。我就想打听打听，我心里放心，你就权当我婚前恐惧症了。”
“行，我妹子发了话，我一定照办。”
吴杨转身往外走。“大哥――”吴楠又叫住了他，“明天我跟你去县城吧，我听说杨花在县城一家超市上班，”吴楠低下了头，低声说：“我想去看看。”
吴杨沉吟了一会，说：“也好，你想去看就去看看吧，但是不要多想。”他顿了一下，又说：“他俩毕竟断了一年多了，你放心，如果石彬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大哥给你撑腰，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五
第二天，吴楠跟大哥去了县城。大哥去了单位，吴楠就去了早就打听好的杨花所在的超市。
超市不大，也不算小，大约有二三百个平方。里面东西比较齐全，有食品、日用品，还有蔬菜生鲜。吴楠走进去，里面一个女服务员站起来，问她：“欢迎光临，你想买点啥？”
吴楠看了看她，个子有一米六左右，身材苗条，一头直直的黑发披在肩上。穿一件大红的毛衣裙，黑色的打底裤，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短靴。皮肤不算白，但是有一双招人的桃花眼。吴楠不确定她是不是杨花，打量了几眼，不好意思多看，就说：“我买点吃的，面包、水果、奶啥的。”“哦，食品在这边货架，你自己看看吧。”女人的态度很好。
吴楠走到食品货架边挑选食品，她想顺路去看看石彬在县城上高中的弟弟石林。吴楠的心里有点懊恼，既希望那个人是杨花，她可以不虚此行；又不希望那个人是杨花，在这样的杨花面前，她忽然有点自卑。
“杨花――”忽然有人进来，对着那个服务员喊：“听说你要不干了回家，为什么？”吴楠循声看去，发现进来的也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黄色的头发呈爆炸样顶在头上，画着浓浓的妆容，身上穿一件白色的紧身毛衣，外面罩一件小款的黑色皮马甲，黑色的皮裤，看起来新潮又张扬。
“杨花，你干得好好的为啥忽然不干了？你们老板可舍不得你，刚才在我们那跟我们老板说你嘴甜又长得好，她是真舍不得你走。”那女人走进超市，继续问。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干了呗。”
“嘁，还保密，你肯定是有大造化了。”新潮女很是不屑一顾地看了杨花一眼，又说：“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姐们啊。”
“我要是发达了，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杨花笑着跟她开玩笑。
吴楠忽然觉得有点刺眼，快速挑了点食品，结完账就赶紧走出了超市。
六
吴楠来到街上，刚想找一辆出租。忽然发现这个超市离县一中不远，于是她决定步行，好平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县一中基本座落在这坐小城的正中，校门不算太大，大门前是一条青石小路。小路两旁的树看起来已经很多年，树冠在小路中间的上方相接，把整条路都遮了起来。如今是秋天，满地都是枯黄的落叶，人走在上面，簌簌作响。县一中以高升学率在临近县市很是有名，人们都说，只要进了县一中的门槛，一只脚已经迈进了知名大学的大门。
吴楠让门卫联系了一下石林，正是上午的大课间，石林一会就出来了。十八岁的青年，穿着一中蓝白相间的运动校服，理着学生们常见的平头，脸上长了几颗青春痘。见到吴楠，很是腼腆地喊了一声：“姐！”
吴楠看着她，脸上有了真诚的笑。“怎么还穿得这么单？天冷了，不要感冒了。”
“嗯”青年低低应了一声。
“我给你买了点吃的，”吴楠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里边有面包、火腿肠，有水果，还有奶，晚上临睡前喝点奶有助于睡眠，饿了就吃点面包火腿肠垫垫，每天都要记得吃点水果，学习别太拼命了，注意身体。”吴楠絮絮叨叨地说着。青年抿着嘴，看着吴楠，轻声答应：“我知道了，姐，你放心。”
吴楠停了一会，又问：“我跟你哥结婚，你能回家吗？”
“能，我看了，正好那一天我们期中考完试放假，一般能放两三天。”
“那就好，那你回去吧，也快上课了，我走了，你记着我说的话。”
吴楠嘱咐着转了身。石林在吴楠转身的刹那，忽然看到了吴楠的落寞。
“姐，你放心，你们的婚礼我一定会回去的。”他对着吴楠的背影又说了一声。吴楠转过身，对着他摆了摆手，笑着说：“嗯，知道了，回吧。”石林发现，吴楠的笑有些落寞。
石林站在那里，看着吴楠走远，心里有深深的感激。这个嫂子，这个还没有进他们家门的嫂子，竟然是他在那个家里唯一能够体会到的温暖。
七
两天后，大哥回来直接进了吴楠的房间。
“妹子，我给打听出来了，你别说，还真有内幕。”
“什么内幕？”吴楠急切地问。
“你知道那个杨花为什么跟石彬分手？原来她跟一个物流公司的老板好上了，那个老板结了婚有了孩子了，她给人当小三呢！听说前一段时间，那个老板的老婆不知道从哪知道了他们的事，带着人直接去他们租的房子里找的杨花，还听说杨花挨打了。”
“楠楠我跟你说啊，你可得敲打好石彬，离那样的女人远点。”大哥看着吴楠，又嘱咐了一句。
听了大哥的话，吴楠的心竟然定了下来。她想，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杨花一定是为了避风头才急欲找人成亲，石彬自然是最好的人选！
吴楠决定告诉石彬真相。杨花那样的女人，即便长得漂亮，也是根本不配嫁给石彬的，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