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登婺州二山

婺州者，金华也。

二山者，实为南北二山。南山者，四顾平也，北山者，尖峰山也。

驱车由江南往北不出十公里，便至尖峰脚下，尖峰山甚是热闹，山脚下便是罗店村。说起罗店，读过叶圣陶的《记金华的双龙洞》的人应该都有印象，其中曾写道：“4月14日，我在浙江金华，游北山的双龙洞。出金华城大约五公里到罗店，过了罗店就渐渐入山。”这大约也是我未曾到访之前对北山的所有印象。

初次相见，大约是在上午时分，那时人已经很多了。印象里，先穿过一小片树林平地，踏上石阶，直穿过接连不断的密集的石阶，便冲出绿荫，然后便是山间的泉水叮咚流过，我们踩着水中的石块过去，颇有些田园野趣，乐意盎然。

等到梅雨季节过去，泉水大涨，依旧是清澈见底，只是有时击着石块连连作响……其中也偶见些小蝌蚪之流，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是癞蛤蟆的幼体。

再之，记得大约在山的三分之二处有一亭一长廊，每每至此总觉胜利在望，亭以上的开发便有些粗糙了，石块破碎、松动，石阶的间隔、高度也时宽时窄，时高时矮了，但这仿佛从未打击人们登顶的积极性，依旧奋勇向前，长廊与亭终究不是终点，只做稍事休息罢了。

在金华生活的这几年中，早已记不清登过多少次尖峰山了，有时顺利登顶，有时也气喘吁吁在长廊便败下阵来。

后为避开人群，也曾清晨微亮便驱车前往，下山之时人群队伍方至；也曾傍晚登山，登顶俯瞰整个城市夜景，细数城中纵横交错的道路、遥望月光下的波光粼粼的婺江，再打着手电筒缓缓归矣。

尖峰山脚的大娘叫卖的茶叶蛋和煮玉米，其实最让我难忘，一个咸香一个甜香，路过之时总让我流连。下山再过之时，酣畅淋漓，定买上一个，大快朵颐。

听说在我离开之后，尖峰山开发成了郊野公园，环境和基础设施都更好了。但也因此有了开关门的时间限制，有些庆幸也有些失落，想必我们当年夜游尖峰的光景大约再不会有了......

又道四顾平山，也称之为南山。距金华城的距离与北山也差不多，只不过是向南出发十几公里，安地镇附近。

相比之下，还是更喜欢南山的寂静，没有了人来人往嬉戏喧闹，自然也没有了叫卖鸡蛋的大娘，只记得山脚下一户人家开了一家小小的饭店，供登山之人歇脚休息。

南山的树木茂密，毛竹成林成海，夏日随风窸窣作响，春日里也有一树树繁花，溪流蜿蜒流淌。南山多亭，三五百步便一亭临于溪上，纵观风吹落的花瓣在湍流的水中飘荡。

看旁边的石缝中长出了一丛丛葱茏的蕨类植物，雨后石板上的嫩绿苔藓也那么可爱。如此多的绿意，让本就处在郊区的南山比市区又多了几分凉意和潮湿的空气。

登南山感受得更多是惬意，即使盛夏也不会因此感到燥热，绿荫成伞，偶尔透过叶片的阳关倒成了小确幸。偶尔闻得几声鸟鸣，或是布谷抑或是些叫不出名字的。停下脚步，像寻它的踪迹却不得，再前进时它也扑啦啦的飞了出来，最终还是消失在茫茫的绿叶丛中......

至南山山顶，看到的不是城市，而是安地水库，我依稀记得那水与陆地组成的仿佛是一只鳄鱼的形状，水库的那边也是青山环抱，不知南山南还有多少如南山般的山呢？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武陵春》李清照

（注：其中“双溪”就是东阳江、武义江交汇于婺江处。它似一条玉带环城蜿蜓而过。就是地处浙江中西部的中心城市——金华。）

北山图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