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山农庄,悠闲时光
天凉好个秋,看着路边散落在沟渠里的枯黄色落叶,厚厚地,已经落了多时,堆积了不少便知道深秋已至,风习习吹来,我们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从关山桥坐农村公交到鞍山,一路上,两旁高大的树木纷纷往后退,坐在车上并不怎么留心树根站立的地方,只看见一排排粗壮的树干,与往常没有两样。
下了车,在路边等候友人前来的时间,我们在路边闲逛,才驻足去看那沟渠里的叶子。确实都黄透了,生命的绿色早已褪去,不过那叶脉倒是更清晰了,那也是一条条生命线。还是岁月青葱时,这些叶脉潜伏着,默默地工作,不大被人注意,到了岁末,青葱去了留它们支撑着整片叶子,即便被泥土吸收它们也会坚持到最后。
小女儿在路边拾落叶玩,很高兴。一片大叶子能让她高兴,一片小叶子也能让她高兴,一片完整的叶子能让她高兴,一片残存的叶子也能让她高兴。在孩子的眼里,无论怎样的叶子,都是一份惊喜。大的像把扇子,她小手摇着给秋风添个小伙伴;小的很精致,五边形的叶角像星星,她高高举起说像天上的星星;完整的叶子,她捧在手里说哇,好漂亮啊;残存的叶子更有意思,她说妈妈你看像不像张大的嘴巴。
“哔哔”,我们还沉浸在落叶的欢愉里呢,两声汽车喇叭响起,我们惊了一下。车窗缓缓摇下,是王先生和他同学,我们打开后车门坐好。油门走起,去王先生同学开的农场。
湾子真深,汽车在乡间小路扭着车屁股行走。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地就是好,即便是人烟稀少的偏僻地方,乡间小路也铺上了水泥,平平整整的,行走虽然转弯多,但一点也不颠簸。在车上往外看,两边是农田和水塘,静寂、舒适。秋天的脚步好像慢了一些,还没到这来,虽不说满眼的绿色,但也是绿色排头,枯黄色还没来得及更换。
我们在农庄大门口下了车,进入院子,这是普通的农家小院,一切都是古朴的,老式的刷了红漆的铁门。左右两边是几颗大树,院子左边大树中间的间距大,可以放吊床,想象着夏日浓浓的时候在粗大的树干上系上绳子,由绳子牵引吊床,躺在上面,看阳光从叶缝中间过滤下来,斑驳弄影,想想都是好的。院子右边是一排低矮的房子,一群土鸡还有鹅在书从简闲逛,不到太阳下山怕是不愿回屋里去吧。
走上台阶,小狗子欢快地撒泼起来,它脖子上有链条绑着,行动的范围有限,恨不得挣脱了链条到我们跟前来,小狗子也喜欢人和它玩呢。
一排古朴的桌子在屋檐下摆放着,我们和同学的爸爸打了招呼便聊了起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没有多大的陌生感,三言两语便聊开了。
小女儿喜欢小狗子,早已刚才捡的叶子忘在一边,大呼小叫地和小狗子玩起来。
她起初是怕的,特别是小狗子朝她跑过来的时候,更像如临大敌拼命地冲到我怀里寻求庇护,可是不一会儿又去招惹小狗子,小狗子撒欢向她跑来便又尖叫着跑回我身边,如此往复兴致不减。小狗子被链子绑着好无奈,跑不出绳索的范围,见小女儿跑得比它远只能巴望。
时近中午,我们要开始做饭了,用土灶烧菜吃。农庄里有煤气灶也有土灶,同学问我们用哪个灶,我毫不犹豫指着土灶说,这个,这个,这个烧菜好吃。
王先生便开始用木柴起火,我在灶上拾掇着。同学准备了一个大羊腿,我们商量着怎么吃。我说,我们广东人吃羊肉不放盐,放糖,叫甜羊。红枣、枸杞、党参、红糖、黑豆一炖,那叫一个美味,想着都叫人垂涎三尺。可是你们湖北人吃不来,我在家里做过一次,其他人都吃不来,我差不多是一个人把一整锅汤喝完的。
只好就地取材,用姜、豆角干、啤酒干煸羊肉。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么好的羊肉这个做法不知道是什么味道,要是做出来不合大家的口味真是糟蹋了美味,更坏了我烧菜做饭一把手的名号。没办法,深山里去哪里找别的东西呢,只能这样了。
我们在厨房了用土灶烧羊肉的时候,小女儿和小狗子在院子里已经感情深厚了。当我从厨房出来倒水的时候,竟看见小女儿把狗链子牵在了手里,小狗子在她的牵引下乖乖地踱步走着。我记得看过一篇文章,作者大意说,我从来不相信什么儿童是未来的主人的话,因为他们是今天的主人,是现在的主人。我是信服的,儿童的世界远比我们成人的世界宽阔,我们所能到达的他们终于一天都会到达,而他们能够到达的,我们未必能够到达。这与小动物友好不生嫌隙的世界,便只属于儿童。
厨房里是土灶里飘出的鲜美羊肉滋味,院子里是小女儿和小狗子彼此的欢叫声,如果说外面的世界纷繁复杂让人焦虑,那么此时此刻,我们暂得了安宁,在农庄的老房子里,在农庄的土灶上,在农庄鸡鸭鹅的闲庭信步里。
一锅豆角干煸羊肉,几个小菜加土鸡蛋,我们开饭了。幸好,羊肉即便没有放一丁点辣椒,没有放一点点酱油,没有放一点点八角香料也飘香四溢,整个农家小屋也能闻到羊肉鲜美的味道。我们都不客气啦,大口大口吃羊肉吧!嫩,香,放在口里,在牙齿中间轻轻一嚼,鲜嫩的羊肉就在口中松软开来,轻嚼几口以后吞入腹中,好不惬意啊!
王先生与同学难得一聚,小酒走起。老爹爹高兴,喝的是白的,他们年轻人和啤酒,我不能饮酒,王先生倒了热茶给我。一桌三代人,一边吃饭一边诉说各自经历过的美好时光。
王先生回忆起他们的年少时光,同学畅聊在广东当兵的那几年,老爹爹说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农庄生意不错,农村发展地真快真好。我是广东人,就免不了要和大家伙说说广东人的习俗和饮食,说到吃蚕蛹、吃老鼠这些惊奇的事,王先生便附和道广东人啊除了石头不吃,你们还有什么不能吃的,啧啧啧……来来来,干杯干杯。
小女儿接不上我们的话,端了碗在窗口张望,她惦记着小狗子呢。快速地吃完了饭,她把我们放在桌上的羊骨头一一收拾到碗里,说要去喂狗,我们同意啦,让小孩子去玩,我们继续侃。
王先生同学说,在广东当兵时有空就跟着营长去山里掏蜂窝,看着营长把蜂拥一个个塞进嘴巴里巴滋巴滋嚼得美滋滋的,他一阵阵反胃。没见过香蕉,到了买香蕉的地方便一箱一箱往部队里买,各种吃法,还能煎炸。我说厉害了,我是广东人还没这样吃过香蕉呢。
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见了含羞草。含羞草长在厕所旁边,每次去上厕所都要拿一根棍子,一棍子一棍子打下去,看它们一片一片低头弯腰,简直不要太神奇。到了含羞草结种子的季节,便收集了种子往家里寄,可惜都没养活。我说,可以养活啊,我学校有个班的孩子就养活了,放在班里。我每次去他们班上课,趁着空闲的时间也要去碰两下,好玩呢。
这个饭吃得香啊,羊肉鲜美,欢饮畅谈。
饭后,王先生发挥湖北好男人的传统哈,主动收拾了饭桌在土灶上烧水洗碗,我们在院子里喝清茶看小女儿跟小狗子玩耍,小狗子吃了小女儿喂的骨头更乖巧了。
稍作休息,我们便步行去湾子的更深处。那是一条齐整的乡间小路,路边都是茂密的松树林和野竹林,我们走在树荫里,通向更幽深的地方……与太自然亲切,放松身心。
下午时分,我们从树林幽深处回来,准备回家。
小女儿与小狗子恋恋不舍,刚才去树林里散步,她们两个怕是最开心的。小女儿手拉着牵狗的链子,小狗子乖乖地跟随着,好像一对好朋友。现在要分别了,小女儿一直拉着绳子不愿意放,我说我们家住的地方人多,不能养狗的,我们先回去,下次再来。小狗子很聪明,和你玩了一天,下次你的来的时候它还会记得你的哟……
我们便在美好的时光里度过了这农场的一天,在美好的时光里结束了在农场的这一天。老爹爹让我们常去,我们答应说好,真希望这样舒适的时光能多一些、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