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剑舞

文／天蝎座的书生

本文已参与咕咕谷雨川的第一期咕·伯乐征文主题打卡活动，征文主题3: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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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有无数的精彩和瞬间，而我永远、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场剑舞。——题记

01.公孙剑舞与公孙秋水

我叫公孙剑舞，有一位孪生妹妹，叫公孙秋水，她比我晚生一刻钟。我经常让她叫我姐姐，她说她才是姐姐，为此，我们争论了无数次，也没有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我和妹妹出身在一个贫困的家庭，兄弟姐妹众多，父母难以维持生计，每天为生活的口粮发愁。

最近，父母联系上了在上海滩的一位亲戚，把我和妹妹送给亲戚抚养。那时，我和妹妹只有5岁…

02.剑十三

剑十三，出身于一个破落的梨园世家，世世代代以戏楼唱戏卖艺为生。

十三的曾爷爷和爷爷，都是前清的御用名角儿，到了十三父亲这一代，由于种种原因，祖上积累的财富，渐渐地变少，再到十三这一代，已经难以维持生计了，不得不另外寻谋生计。

虽然家道中落，但是，十三自小以复兴家族荣光为志向，为了打磨自己的技艺，不断向各方名家拜师学艺。

时光就这样过了5年，小十三也长成半个成人模样了，温文尔雅、如玉君子。

而十三的技艺也遇到了瓶颈，各位师父告诉他:“在上海滩梨园界，有一位宗师，其技艺已入化境，可持我等信件，向其拜访。”

就这样，十三向各位师父，隆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噙着泪水，在与各位师父的依依惜别中，踏上了上海之旅…

03.拜师学艺

人生路上，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十三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上海滩梨园界。

人海茫茫，十三身上的钱财，也用得差不多了。幸好，那封拜访信还在身上，上面写着:

梅兰竹亲启。

在十三看不见的角落里，有一位泼皮一直盯着他，看他眼生，就起了抢劫的念头。趁着十三一个不注意，夺起信件，转身就跑。

十三追了半天，就在快要成功追上之际，泼皮将信件随手一掷，刚好投入到路边一个乞丐的破碗里。

十三无奈，只能放弃追赶泼皮，扭头去追乞丐，而乞丐早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说来也巧，这乞丐的口袋破了个洞，一枚枚铜子撒了下来。

等到十三沿着铜子找到乞丐时，乞丐刚好被狗咬着，只好用拿着信件的手去拍打狗子。狗子以为信件是馒头，叼起来就开始慢慢跑着，咬着短小的尾巴。

十三一路跟着狗子，慢慢走着走着，突然，狗子在前方的胡同转角处，停了下来。

原来前方，有一位和十三差不多大的姑娘，脸如圆月，朱唇皓齿，明眸善睐，一袭白衣素杉，见之忘俗，弯腰拿起狗子口中的信件，娇嗔道:“大毛，你又调皮了！你呀你…”不时的，用青葱般的手指，点了点狗子的脑袋。等看到信件的人名，姑娘的眼瞳微微一缩，半晌之后，才恢复平静。

看到地上的人影，才发现前方有人。

“你好，我叫公孙剑舞，你是信件的主人吗？”

“是的，我叫剑十三，刚刚来到上海滩，人生地不熟，正准备找个地方歇脚，不料，我的信件被抢了…最后，幸好遇到了你。”

“你信上要找的人，就在上海滩梨园界最大的戏楼第五层上，天快要黑了，快去吧！”

“多谢姑娘，怠慢了姑娘，请多多担待，我先告辞了。”

04.八年后

自从十三和我告别之后，转眼间过去了八年。

这八年时间里，我常常听妹妹说，在她们的戏楼里，有一位叫剑十三的梨园弟子，技艺精湛，隐隐有大家之风范。他不仅仅是悟性高，而且外表高冷，不好接近与相处。

这和我记忆中的那个翩翩少年郎，既有些重叠，又有着些许差异。

05.三顾茅庐

自从我和妹妹在5岁时，就寄送在上海的亲戚家里。

开始时，还有些不习惯，后来，才知道，这位亲戚姓梅，我们都叫她梅姨。

她自幼受到父亲的熏陶，渐渐对戏曲感兴趣。或许是她天赋异禀，对于戏曲技艺的很多难点，一点就通，其父感到非常欣慰。

然而，在欣慰之余，心里又觉得惋惜，可惜不是男儿身。

也许是天妒英才，或许是真正的天才，人生之路，总是坎坷的。

她在戏楼准备挑大梁之际，害了一场大病，导致嗓子严重受损，因此，不得不退出梨园界。

她不甘心，被命运如此摆布。而我们的到来，又让她的人生重新燃起了希望。

既然自己无法唱戏，那就培养一位超越自己的继承人。

就这样，我和妹妹，开始了自己的梨园生涯。

这一学，就是十几年，我比妹妹稍有些天赋，因此，总比她唱得好一点，总会得到梅姨的赞扬…

最近，我听说天山的百年雪莲王，配上长白山的百年参王，再搭配千年的何首乌，以及其它的几味药，熬煎七七四十九天，取其精华，就能够治好梅姨的嗓子。

就这样，我踏上了天山，去寻找百年雪莲王，而妹妹留下来照顾梅姨。

在我走后的一周左右，十三突然想到家里来拜访，以答谢当年的指路之恩。

妹妹听到敲门声，就看到一位身材修长，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俊俏郎君。

“你找谁？”

“我、我、我找姑娘你，我今天来，是来答谢姑娘你当年的指路之恩的”

“我？”妹妹公孙秋水提高了音量，诧异道。

“是的，当年如果不是姑娘你，我也不会得拜名师，也就不会成就今天的我，这是一些水果和一枚发簪，还请你收下。”

“你走吧，你认错人了”妹妹说着，不等十三进门，就把门关上了。

十三无奈，只能改天再来拜访了…

两个月后，我从天山回来了，并带回了雪莲王。也许是我运气好，或者我就是那些穿越小说中的主角。

一到天山，我就遇到了正在盛开的百年雪莲王。时间紧迫，我休整了一个星期之后，就立马赶去长白山。

两周之后，十三再次到家里来拜访。这次给他开门的，依然是妹妹公孙秋水。十三考虑到上次拜访的失败，可能是礼物有点贵重的原因。这次，就空手而归，而上门拜访的理由，也想好了。

“姑娘，我感到有些口渴，能借一杯水喝吗？”

妹妹这次不好拒绝，只好把他请到家里来了。

“寒舍简陋，你不见怪就好。”

“不见怪，不见怪”，十三连忙接过话头。

不一会儿，妹妹就端着一杯水，并递给了十三。

十三一边慢慢地喝着水，一边打量着房内的装饰。

不过，十三被墙上的那副有点破旧的《霸王别姬》的画吸引了目光。

一直听到妹妹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我叫剑十三，姑娘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哦”

十三看到妹妹这样的反应，明亮的眼睛，也渐渐暗淡了下来，看了看怀表，也该离开了。

“姑娘，我该告辞了，有缘下次再会。”

“我叫公孙…”，不等妹妹把话说完，十三就已经走得远远得了，黄昏时分的阳光，把十三的影子，照得格外得长。

三个月后，我不仅带回了百年参王，还带回了千年何首乌。我松了一口气，梅姨的嗓子终于有救了。

再过了三个月后，十三终于见到了我，没想到这一次相见，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06.戏楼大火

时间再过三个月，梅姨终于痊愈了。梅姨也给我们带来了一个消息，一个月后，戏楼有一场《霸王别姬》的大戏开演，剑十三主演霸王，而虞姬人选待定，她希望我们能够去试试，对于我们来说，这是我们成名的唯一机会。

一个月后，大戏要开演的前一天，我们早早地就来到了戏楼。只见这戏楼，气派不凡，古典雅致，一排排金黄色的崭新琉璃瓦，有皇家之风范，门前一对玉狮子，栩栩如生，气吞日月贯长河，旁边有一口喷泉，呈二龙戏珠之状，神摄八荒镇寰宇。

进入戏楼第一层，只见空间足以容纳万人。戏楼中间已经搭起了一个大戏台，戏台前方是整齐排列的桌椅板凳。我们顺着楼梯阶，上到第二层，第二层比第一层要小得多，主要招待一些豪商巨贾，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些唱戏声。我们继续往上走，来到我们的目的地——第三层。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小得多，主要招待一些达官贵人，不过环境要安静许多。

我们根据梅姨的提示，很快找到了负责人，说明了来意，两个时辰之后，我和妹妹都松了一口气。整个晚上，我们都在排演节目，这部戏我们唱了十几年，因此，上手很快，主要是和工作人员的沟通协调。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妹妹强打起精神来，化好妆容之后，便细细琢磨人物角色的情感变化、心理活动等等。整个大戏，分为三幕:第一幕——四面楚歌；第二幕——霸王别姬；第三幕——凤舞九天。

妹妹饰演第二幕的虞姬，而我则饰演第三幕的虞姬。

开戏前的半个小时，整个戏楼都挤满了人。根据负责人的交代，整部戏要唱六个小时，每一幕两个小时。

铛——铛——铛，好戏终于开锣了。我和妹妹都有点紧张。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流逝着，呼吸声、乐器声、人声相互交杂着。在快要开始第二幕时，妹妹终于等到上场准备的消息。

我对妹妹说:“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妹妹终于登台上场了，只见她眼睛一定，手一摆，我知道她入戏了，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第二幕也进行得很顺利。

在第二幕与第三幕衔接时，我听到了“走水啦，走水啦，走水啦…”。

我心里咯噔一声，到底是继续下去还是放弃呢？继续下去，可能有生命危险，放弃，意味着一切都付之东流。就在我准备放弃之际，忽然看到十三继续在演戏，我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火势在逐渐变大，戏楼局势很混乱，大部分人都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而留下来的，是那些跑不动的人。

十三看到我上台，心中微微一动，嘴角微微上扬。和我打了一声招呼，就下台了。

而我也渐入佳境，有诗为证: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㸌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

临颖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

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

玳弦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而我也顺利地完成了演出。可是，就在这时，一根燃着大火的横梁落了下来，快要砸到妹妹身上，十三在妹妹身旁，推了她一把，而十三…我急火攻心，昏迷了过去。

07.医院

两天之后，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眨了眨眼睛，而妹妹如同睡美人一般，在隔壁的床上，也许下一秒就会醒来，也许一辈子也醒不过来，谁知道呢？

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