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的四个老头和儿孙们（二十二）

文/丘墨豸

赵家四个老头的家史说完了三个，还有个三老头一家没说。这最后出场的往往都是压轴的主角，我们来看看三老头和他的儿女们到底能演绎出什么样的故事呢？

古语讲，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个三老头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从外貌上看就不一样，个头中等偏上，身板溜直，不胖不瘦，往哪里一站，不说话就自带三分威严。从面相上看也非同一般人，既不像二哥那样佝偻猥琐，也不像老五那样憨厚朴实，更不像四老头嬉怒无常，性情多变。一副黄白镜子的脸色，三绺小胡子飘飘然带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气势，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一看就不是一般的农村老头，倒有点像过去大户人家的员外老爷。

据说这三老头可不简单，早在伪满时期，是村子里响当当的人物，当过维持会长，给日本鬼子收过地租，抓过壮丁，贴过告示，发过良民证。

按说，这样的人在解放时一定会受到政府的整治，可是三老头却大事没有，一直安然无恙，只被评定个上中农成分，连富农都不是，后来的任何运动也没有受什么挂链。我当时太小，当然搞不懂这其中的原因，想必这三老头确实有过人之处的本事。

解放后，三老头在村子里不再有什么权势了，但因为会点乌七八道的治病手艺，颇得不少百姓的信赖。但他不看一般的常见病，专门看些那些医院看不好的稀奇古怪的虚病。所以平时在村里很有些威望，说起话来还是有些分量的。

三老头看虚病不请神弄鬼，否则在那个破四旧的年代肯定是不允许的。好像也把脉，也用望闻问切之法，当然还有一些不同于一般大夫的高妙手段。因为确能看好一些病患，所以颇有些声望，时有人上门问医寻药瞧病。

在我记事起，就没看见三老头下过生产队干过什么出力活，常见他背着手站在院门外，东西望上两眼，然后又悠哉悠哉地迈着方步回了院子，从来不像另几个老头爱逗孩子。平时说话咬文嚼字的，不紧不慢，很斯文的样子，总是要讲出一些道理来，给人以一种威严感。

我有一点搞不明白，他位列老三，自然比四老头年龄大，为什么他的孩子没有赵英奎大呢？那就说明他成家比四老头晚。既然他有些本事，娶老婆应该不是难事吧？为什么比他弟弟成家晚呢？

后来长大一点，我才知道他的老婆还是个带孩子嫁过来的二婚婆。我就更有点画魂了，他为什么不能找个黄花闺女做老婆呢？难道是当年干多了坏事，没人愿意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