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不胜金
说到结婚这事,细细一算还真是有好长的时间了。你看,我们的儿子都也过了而立之年。
结婚的第五个年头才得到的宝贝儿子,现在都结婚成家、生子了。
岁月悠悠。还真不是岁月悠悠。时间就是那么一晃、一闪而过。
还没来得及想好老了后可以做些什么,你看就也经老了。
想到这样就也经老了。不免心生了很多唏嘘来。
我是怎么就嫁给他了的呢?
没事的时候,我总爱找福问这个问题。我乍个就傻傻地嫁给你了呢?
很多的时候他会说:这就是命啊,不然你朗个会嫁给我了呢。
偶尔有点彭涨的时候,他就会说,你老公我有能赖噻。
我嘞,自然没有相信这就是命。但当我们都老成现在这个样的时候才感觉,好多事情还是真是有天定。简而言之:命有轨迹。
福的家跟我的家相距甚远,在一般情况下,我们属于永不相交的两条平行线。但七六年的招生制度改革,让福跳出了农门,分配到了我居住的城市。我呢,阴差阳错也被调配到他就读的那所学校,福成了我高一级的师兄。毕业了分回我的故乡。
两条永不能相交的平行线,倾斜了一个角,有了交集,我们成了同事,还加层师兄妺。
这不是我们结婚的关键条件。
关键是我闺蜜玉儿谈恋爱了,她如果晚上在寝室里,就要将我和树儿俣虐一下,给我们补补恋爱第一课。
其结果是:我想要“要谈一场自由恋爱”。介绍人介绍的不算。
福在那里。
没有高大帅气,有点书生气,有点慢条斯理,好脾气好性格。
这些刚好与我互补。
但家里太穷。参加工作两参年了,那身着装跟他农村时一样:一年四季,好象春天两套中山装,冬天一件棉袄,一律青蓝二色,还得等干穿。心里有点犯咕噜。迟迟把握好自已,别倒贴着去谈什么恋爱。
一天,他约我看电影,可是走到半路上,因碰到伙食团的陆阿姨买了很多菜回公司。他倒好,把我撩在那里,去邦别人背菜回去了。等他气喘嘘嘘再回来,本火冒三丈的我却被他三言两语结摆平了。
这个事小,但却给我一个好印象。善良有本性。
后来,我们出差。因为回来的时候是年三十晚了。我们住进的旅店里没有一个客人,旅店服务员也要回家去团年。整个一个旅店两个人,我和他。
旅店不大,生疏不熟、加上无人,总感到怯生。
福看到我害怕,但又不可能住在一起。他想了一个办法,将旅店前台的书桌拖到我住宿门前,在书桌上摆铺睡觉,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害怕了。
年三十晚上,天气肯定很冷,用了好几床的棉被。但过道风口上应该还是很冷。
他很老实也很乖巧没有耍滑也没别有用心。
事后、我反复的推敲、审省。
我该找个什么样的人来陪呢?我需要的是个什么类型的人才是我最好的选择呢?
路远不胜金。
我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
这一辈子,一辈子基本要走到尽头了。我们还是我们,刚结婚时是一对机关单位打工仔;靠着每月的工薪维持生活;过了几十年后,我们成了私有企业的打工仔。也是靠着每月的工薪来维持生计。
结婚,好象我们结婚就是奔着结婚、成家、生子而来的。
我们的恋爱、我们的自由恋爱,在结婚后的日子里没有了综影。
我们搬了很多次的家,但每次的家都是清壁四墙,结婚照也没有一张。我们过了很多日子,开始起皱的手上,没有一枚戒子。金的、银的、或者玉的。
我向福讨了一辈子的结婚戒子。
他也承诺了给我买一个。有一次都走到了金店,我也认真地选了起来。但刚好掏钱的时候,我又觉得几大千就没了,我还是喜欢钱点。夺过福的皮夹子夹了起来,塞进福的裤袍里,看看贴着他体温的钱会不会繁殖的快一点。
福退休了。我也退休了。
那些逝去的岁月里,因为前途、因为末来,我们都很努力、甚至拚命。
不过,命中只有三谷米,走遍天下不满升。我们还是如此,退休前靠打工工薪维持生计,退休后靠退休金维持生计,退休金不高不低,可以够吃,不会挨饿。
我们只需慢慢地去看看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想想我们曾经生命中来来回回的那些人,让我的记忆和福的记忆一起回望,过去的笑、过去的吵闹、过去的使性子。
这后半生的时间也不多,我期望着不要太快。
用渐渐老去的目光,有福一道:将周围的山再看一遍;将周围的路再走一遍;在过去还没认真欣赏过的蓝天下,慢慢地老去,最后慢慢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