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复潇潇》第二章 我一巴掌把你拍成豆腐花
【前情回顾】
一张洁白的纸巾落在了桌上,耳边响起温柔的语调,像七月的风吹过,“不要哭了…………”
NO.1
声音很熟悉,又很陌生,我觉着这声音应是轻快的,但现在却镶着一丝低沉,或许是错觉,也顾不上脸上梨花带雨,我抬起头,用手蹭了蹭嵌着泪花的眼角,朦朦胧胧看到一个身穿淡蓝色衬衫的男生从门口走出去,窗外一片小小的紫荆花飘落在他的肩头,是小白豆腐…………
“不要哭了…………”
这四个字,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没有煽情的语句动人,但却衬着那一片淡蓝色的海,一直在耳边,在心间萦绕。
有人曾说:“这四个字再平凡不过了,他可能就是顺口说一句,就像朋友圈点一圈赞,你又何必这么在意呢?”
我反问,”平凡又怎样,顺口又怎样,旁人说了吗?”
不要把别人对你的好当作理所当然,因为他本可以不这么做。
NO.2
下课的时候,我就粘在课桌上,执笔,在白如雪的纸上画圈圈,前桌那碗小白豆腐哼着含糊不清的小调,把长长的脖子探到我这边,嘿嘿一笑,爽朗的声音传入了双耳,“你画个圈圈诅咒谁呢?” ,我给了他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然后淡定地说:“幼稚。”他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把本子拿了过去,不知道有多顺手,那神情就像国王收复失地,你们都给本王闪开。
几分钟爬了过去,他长吁一声“啊――” ,好似完成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工程,伸了伸懒腰,背影依旧傲娇,就差说一句,“来人呐,朕乏了,替朕更衣~”他把本子往上一甩,动作别提有多潇洒,可是,那本子上一秒还在空中自由自在地翱翔,忘我无我地舞蹈,下一秒就跟踩了香蕉皮似的,“啪”的一下,便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我头上,我惊呼一声,“诶哟!” ,他闻声转了过来,“不好意思哈” ,我真的没看出来他那笑容有多不好意思,他弯腰捡起落地的本子放在桌上,憋住笑说:“我扔保龄球一向很准。”
依我的性子,绝对会将他团上一团,一脚把他踹上天,让他知道什么叫保龄球,不过,众目睽睽之下,我形象不就化成灰了嘛?虽然吧,我没什么形象,但就是因为没形象,更要显得无比有形象,姐姐出门前特地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时刻记得自己是个淑女,我可不能因为一碗白豆腐,坏了我一锅子白豆腐。
我干笑了一两声,随手翻翻草稿本,我很好奇,看电视他是专挑广告看吧。冰箱彩电挖掘机,手机电脑点读机,话梅可乐徐福记,各大广告,应有尽有,如果广告公司招人的话,小白豆腐是人才啊人才。
他还贴心地画了一副日历在最后一页,我就想不通了,一个月的第一天怎么可能是20号,然后是21,22,23,24…………再是1,二,3,4,没错,就是“二” ,这一下阿拉伯数字一下汉语的,他用的可真是随心所欲。
我在本子上奋笔疾书,小白豆腐已经大功告成了,哼着“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绿草因为我变得更香,天空因为我变得更蓝…………” ,悠然转了过来,“啧啧,这题不是这么做的…………”然后他一边讲解,一边在我本子上比划,他的声音,我很喜欢听,就像山间几缕清爽的风,“考考你。”他一脸正经,“嗯…………”我点点头,他嘴角扯开一个无比得意的笑,我只觉后背一阵凉嗖嗖的风吹过…………
“学挖掘机技术哪家强???”小白豆腐笑得直拍我桌子,“104班找小强!”,身后传来凌于蕊无比豪放的笑声,一阵一阵的,给她一碗酒,一碗肉,她就可以上梁山了, 我很庆幸,我没有心脏病啥的…………
NO.3
我抱着一堆练习册往班主任办公室里冲,前脚刚踏出门,后脚就把前脚扯了回来,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那个谁?呃……凌于蕊!帮忙收一下第一组语文作业,第一组组长钻商店里去了,你赶紧的!”凌于蕊不紧不慢地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嚼得咔嚓咔嚓响,“余以为,此事姑娘还是另请高明比较妥帖。”
我把练习本往上托了托,“江湖救急啊!我这忙着呢。”她一本正经地答道:“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常读书…………咳咳……”说话太急,被一块蛋糕噎着了…………
我搬着练习册蓄势待发,嗖地冲出去,却与来人撞了个满怀,练习本洒撒落一地,凌乱地很,我揉揉脑袋,蹲下捡一地的狼狈,来人也轻轻拾起一本本练习册递给我,来不及看那人是谁,我急急忙忙接过练习册,抖了抖,丢下一句谢谢就匆匆赶往办公室,只听见身后轻飘飘一句,“无妨。”
好不容易把练习本按时送到办公室,安顿好它们之后,我长吁一口气,打算蹿出去,班主任翘着二郎腿,三指敲了敲桌子,笑笑说:“你这搬不动就找个人帮帮你,刚刚林老师说有个学生扛着一叠本子在走廊上摇摇晃晃,可怜兮兮的,下次他们班学生拉二胡邀她演个情景剧,原来是你啊…………这情景剧,你意下如何啊…………”
“呵呵呵…………”我只得干笑几声,苍天呐,这个林老师是哪个林老师啊!我搬本子真的有这么悲壮吗?还情景剧,偶像剧还差不多呢,帮我也算了,说不定我扛着扛着就扛出一身马甲线了呢,后来…………
马甲线没扛出来,一身赘肉倒是不请自来,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一只手能把一个几百斤的胖子推得十万八千里,不过,这是后话了。
夜,悄然拉长身影。
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如窗外飘落的叶,在地上刮过,沙沙作响。
纪律委员小白豆腐一拍讲台,清了清嗓子,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别吵。” 之类的话,谁知,他果真不同寻常,吐出一句,“你们这样都吵,何以成天下?”
我正捂嘴笑,一张纸条飞到我桌上,原来是前任闺密的飞鸽传书,我正打算展开看看,小白豆腐一脸老干部执行任务的神情,“嘿嘿嘿,干嘛呢,朕还在这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刚颁布的圣旨,不要违纪,哪来的刁民,竟敢顶风作案?”我盖上笔帽,回答,“那依皇上的意思是?”他一把夺去小纸条,“咳咳,朕来看个究竟。”
几秒钟过去,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笑得极其不好意思,定定地看着我,我一看纸条,超大号的字写着:你是不是对你前面那个人有意思。我瞪了前任闺密一眼,有个鬼意思,我能看上一个无比幼稚的小白脸?他这么一写,小白豆腐这么一看,我这老脸都丢到太平间,呃……不对,太平洋了。
再看小白豆腐,他依旧笑得格外娇羞,我一个白眼翻死他,“笑什么笑,再笑我一巴掌把你拍成豆腐花!”